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312节
这点要求,咱还不能拒绝,各村杀猪都是这样的,拒绝就是得罪人。 毕竟又没给人rou,只是多费柴火多些麻烦帮人炖菜,连菜都是想借rou味儿的人家,由她们自己带,再表现的不耐烦会被大伙讲究小气。 杀猪现场热火朝天的进行中。 而左家另一件大事是在新房基地。 从一个多星期前,左家新房就动工了,争取在插秧前给扑腾出个雏形。 工人们是集齐附近村落所有的盖房大手子们。 摔土坯子的,挖地基的,扛木头的,拉土的,那盖房场面老大了。 就这,砖还没到位呢,等到位了,想必游寒村喊着号子盖房子的声音会传出几里地。 这里临时搭了让工人们休息吃饭做饭的帐篷。因为有些工人是外村的,晌午回不去家。 左家就和大伙谈好了,那少要点儿工钱供饭吧。 定量供饭的那种。不能你吃仨饼子他吃八个的。 做饭的人是村里的四位妇人。 秀花的老姐妹菊花也在其中,顺便还能帮秀花监视有没有偷懒的,或是顺走干粮的。 今日,家里那面杀猪忒闹得慌,小稻和小豆也在盖房子这里。 她们俩连酒都不酿了,让李二在酿酒坊那面盯着。正一边带着甜水这些小孩子,一边在帮工人们烧口热乎水喝。 而这些天,左里正作为盖房支应人,早就吆喝的嗓子哑了。 他此时正拧着眉头,左耳朵听着秀花对酒窖提出各种要求,右耳朵听着从县里雇来的师傅在分析测量酒窖地点。 他还要劝服秀花:“酒窖不像盖房子,咱听人家的吧。和那纸上画的不一样就不一样吧,大不了等到全盖完了,你们家再重新分房间,只要别有渗水之类的情况,比啥不强。” 秀花张嘴,正要小声说,那师傅有点本事就好像他多了不起似的,死倔,你能不能再忽悠忽悠他,让他再多走走多量量,他是嫌麻烦才不给重新选地方的。 就听自家方向,忽然传出老母猪嗷嗷叫唤的杀猪声。 那叫一个凄厉啊,小麦养的猪,果然本事大、能干饭,嗓门也大。 “啊!”与此同时,随着猪叫,小稻也叫了。 完了,左家乱套了,这面杀猪,那面生娃。 更巧的是,这面七头猪前脚杀完了,后脚这面小稻就生了。 生了个女娃娃。 甜水拧眉问她二姨:“不是,二姨,我弟弟呢,这怎的是个meimei,娘没生错?”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惴惴 左撇子两手上还沾染干涸的猪血。 他却顾不上去清洗一番,正在临时隔开的产房外面瞪着岳母。 历历往事涌上心头。 他又被岳母骗了。 在哪呢,那小子?每回岳母说生男娃,生出来的全是丫头。 秀花本来没瞅女婿,在忙着追问接生姥姥,大人和孩子身体尚算康健不?曾外孙女又有多重。 奈何那视线太强烈,秀花就扫过去一眼。 顿了下,她又扭过头重新打量一眼左撇子。 呵,你那是什么表情,又要怨我不成? 秀花还憋屈呢,那肚子形状,村里妇人谁看见谁不说一声是生小子。 连着张瞎子有次摸脉都含糊说:“好像差不离儿。” 对了,那张瞎子呢,个庸医。难怪是从兽医转型的郎中。 左撇子看出岳母正琢磨着要迁怒谁呢。 几十年了,岳母一直就是这样,她没错,错的全是别人。 他得赶紧溜。 左撇子喊白玉兰出来,让随他先去小屋一趟。 “干啥呀,大闺女那面离不开人。褥子没铺好呢,闺女也昏睡过去了。” 左撇子不是好声气说,“我就嘱咐你两句话,不多耽误功夫。再说,不是还有岳母在盯着呢嘛。你要不要钱了?” 冲这开场白,一听就知他心里不痛快。 左撇子先将卖的六头半猪钱给了白玉兰。 rou贩子非常稀罕左家的猪,本是订好只收购六头,来家里见过后院猪后,一咬牙掏光兜里所有的钱,又多订了半拉猪rou绊子。且说好,再过一个多月还要上门收猪。 有些银钱,被左撇子那一双脏手攥的沾了猪血。 白玉兰从炕柜里扯出一块碎布头,擦了擦银子,又留出一个银角子,打算待会儿出去赏给接生姥姥喜钱。 左撇子想了想,开口道: “我一会儿出去,找个小年轻跑得快的,去给朱家送个信儿,告诉一声,这头生了。家里去掉卖的,还剩下半拉猪。我是想着,比照之前定下的,再多给朱家五斤rou吧,你觉得呢。” 又一顿,“再加两个猪爪子。” 他得向白玉兰请示一声,他不当家,这种“大事”不能直接做主。这才将媳妇单独叫出来商量。以免一会儿媳妇见到rou少了,再咋咋呼呼以为谁偷拿了。 而之前定下,今儿杀猪让两家解解馋,本是要给罗家和朱家各一块后鞧rou,外加一小篮子排骨。 不偏不向。 不能因为罗家人口少,朱家人口多,就有失偏颇。 都是亲家之间,那样做事不好。 但是眼下却不能那么寻思了,左撇子惦记多给朱家几斤。 “你啥意思啊?咋像是咱家欠朱家的样子。” 不知为何,白玉兰在听到左撇子上赶子似的要哄老朱家人,要多给几斤rou,心里淤积的那份不痛快忽然就炸了。 “你瞅瞅你,别人还没说啥不好听的呢,你先拉着一张老脸。那生男生女是咱家小稻能决定的?不该是俩人的事儿?” 就如之前左撇子回想起往事种种,白玉兰脑中也浮现起她生出一个个闺女的场景。 她很生气,大女婿没在家,大女婿还没说出一句嫌弃话,朱家也没咋地呢,一个当亲爹的却开始里外拐不分,嫌弃起闺女生的是丫头了。 她认为,左撇子这哪里是嫌弃大闺女,他这是在害怕。 害怕闺女和她一样,没个儿子命。归根结底就是在膈应她。 拉着那张老脸也是给她看的,备不住早就想给她甩脸色了。 白玉兰越是盯着左撇子越来气,声音都有些要压不住了:“没有女的,哪有你们男的,你们男人不是女人生的?全天下都生男娃,到时候那才叫让你们男人绝了根儿。” 左撇子拧眉:“我说什么了,你就突然冲我嗷嗷的?说话还那么难听。” “你还想说什么啊,你那老脸全写着了。你个儿子迷,就那么稀罕带把的?那有能耐你出去,你爱找谁就找谁生去,你去找别的女人生儿子,我决不拦着,我不嫌弃我外孙女。” 正在这时,左小豆推门端盆水进来。 之前大姐生孩子的时候,爹是直接扔下杀猪刀就跑来了。 大姐在里面生孩子,爹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叫疼声直打哆嗦。 她寻思赶紧让爹洗洗吧,后院前院全是人,身上也有一股味儿。 却没想到,推门进来就见到爹娘吵架。 印象中,这俩人已经好久不拌嘴了。 “你俩为啥吵吵啊?都压压火气,我大姐生孩子是喜事儿,你俩咋还能吵起来,再让外面人听见。” 左撇子没洗手,只看一眼二女儿的肚子,也不知道二闺女到头来能生出个啥,闻言准备拽开门。 走之前留下一句:“你娘有病,你问她吧。”哐的一声,门甩上了。 “你才有病!” 回敬这句话的时候,白玉兰是咬牙切齿,连带着眼圈儿也红了。 连珠炮似的对小豆说道: “甭管丫头小子,你姐那都已经生下来了,别人没作妖呢,你爹先不乐意了,他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他是啥?一句没问你姐,没问你小外甥女咋样,寻我来却是为溜须老朱家。这就是他个当亲爹的,什么玩意儿呢!” 白玉兰的眼泪到底没忍住,边抹泪边继续和二女儿抱怨道: “我生你们姐仨的时候,他也是这副死样子。 那脸色,我看得够够的。我现在想起来都堵得慌。 我在里面拼死生孩子,只要生出的是丫头,他就拉着一张老脸,那才叫一个难看呢。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些年,今日又能见到。 我就不明白了,凭啥咱女人在生死关头生孩子,又不是咱想生啥就能生出啥的,到头来,他们男人没费劲儿还要挑三拣四小子丫头的。 呸,没有那种儿子命,除了会给女人脸色看,他还会个啥。” 白玉兰又使劲擤了把鼻涕,不是好气的抹在擦银子的布上。 左小豆很少见到,她娘用如此不恭敬的语气数落她爹。一般情况下,她娘只要想骂她爹了,都会给叫进屋里关上门。会顾忌父亲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可见今日气狠了。 “我爹之前说话很难听?” “那都骂我有病了还不难听?” 左小豆笑了下,搂住白玉兰的胳膊。 她明白了,敏感期。 生男生女在她家,更是敏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