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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240节

    喝点儿,吃些好的,备不住能缓缓。

    当天晚上,罗峻熙有点儿发热,朱兴德一宿没怎么睡实诚。

    难为朱兴德个大老爷们拿着帕子,除了做饭,扶小妹夫起身接尿、洗衣,还要一点一点给小妹夫擦洗。

    半夜时分,还要换药呢。

    在朱兴德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给罗峻熙换药时,罗峻熙迷迷糊糊呓语道:“爹。”

    朱兴德手一抖。

    他确实快赶上亲爹了,甜水小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伺候过。

    抖完继续面色如常的换药。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朱兴德的身影会频繁的出入集市买米熬粥,买猪血,买鸡鸭剁着熬汤,还很难得的买到了鸽子,听人说,喝这玩意儿对伤口好,骨头都由他吃了,rou归小妹夫。

    给罗峻熙吃的呀,躺在炕上和他大姐夫一起开小灶,脸上总带着笑。

    俩人只几日的功夫就稍稍胖了起来。

    在养病的日子里,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朱兴德都在家照顾罗峻熙。

    但是少数时候,趁着买几盘饺子或是买些不会做的菜,朱兴德就在县城几个酒家乱晃。

    妓院,他去过。

    赌场,这也全都溜达过。

    给好些人吓的,以为他的出现,是要突击检查或是给新知县打小报告呢。

    可以说,以前城里混子们常玩的地方,他全转了一圈儿。

    趁着曾经当过捕头,还处于炙手可热期间,朱兴德不但订出去好多酒,而且还无奈收过十两好处费。

    明明表态了,他不再是捕头,都怒了,说我是来卖酒的。

    可是对方不知是胆子太小还是怎样,一边说:“朱爷,卖酒好说好说”,一边非硬塞他手里点儿钱。

    给的时候,还直冲他挤咕眼睛,眼睛像抽了似的。

    那意思,你老收下,你不说,我不说,这点儿孝敬钱就不算个事儿。你不收,倒闹心,总感觉你不安好心。

    朱兴德没办法,只能收下。

    人在江湖行走,总有许多诱惑和无奈。

    收礼的时候,朱兴德想起捕头身份,别说,真有那么一丝后悔。

    你看,做官有权多好,不费力气,不用挨冻卖酒,就有人上赶子当孙子送钱。

    朱兴德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时,又急忙甩甩头。

    你看,他多可怕,他确实不适合做官,容易心贪。搞不好就误入歧途。

    那一丝丝后悔,立马顷刻全无。

    所以当罗峻熙差不多行走无碍能回家时,整个永甸县的酒市场,愣是被朱兴德以极快的速度占领了。

    他不管别人是不是给他面子,或是怕得罪新知县才买酒的。

    他就知道,咱家粮食酒不糊弄人,干净利索的不但喝不坏人,而且还能对人身体好,他就有底气向外卖。

    这也就使得朱兴德还没有回村呢,消息就传了回去。

    二柱子扯着脖子通知秀花:“外婆,再来四车酒,县里订。”

    “要哪种。”

    “哥说,不要最好的,其他的连着最便宜的玉米芯酒,一样一车。”

    最好的,太霸道,容易给人上来就干拉肚。

    朱兴德吸取教训,最好的轻易不卖。等酒蒙子们喝咱家酒喝习惯了,慢慢的,肚子长期喝稀释神仙水没那么大反应了再议。

    秀花带着三个外孙女,望着一坛坛酒搬上车叹气。

    从没想过,有一日咱家居然不舍得卖酒。

    因为好不容易攒下些要运向府城的,没想到县里那面插了一脚,搞得府城那面又会不够用啦?

    所以必须要加大量了。

    科举榜单出来前,要攒下大量的酒。

    秀花不知道的是,这才哪到哪,她的花清酿即将要四面开花。

    县城,墨竹截住了朱兴德:“听说你回来好几天了,来了怎么不去县衙转转?”

    “怎么了?”

    “我们少爷给你拉的单子,运酒。”上面赫然是,边境驻军预定酒的单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一种孝顺叫作给钱

    杏林村老朱家,阔气的一排大房子上面,几口大烟筒呼呼地冒着黑烟。

    现在老朱家的大门,日日大敞四开。

    院子里,总有许多人在来回走动。

    一会儿有几人喊着口号,用绳子捆着送存酒的大缸,嚷嚷着摆在哪里。

    一会儿有会木匠活的村里人,进院送新打出来的木酒桶。

    此时,朱老爷子正坐在堂屋大饭桌前,桌子上摆着四五个本子、毛笔、墨汁、一个饭碗。

    用饭碗里的清水洗笔。

    他给干活的人结完帐,才歇口气。

    朱老三媳妇李氏进屋问道:“爷,咱家那些新簸箕堆在哪里?”

    朱老爷子回忆一下,想起来簸箕是堆在他住的那屋:“在我那屋箱子上面戳着,去取吧。”

    最近老朱家重新修整一番房子,以前放物什的地方都弄乱了,再像以前那般找东西,已经找不到了。

    屋里、尤其是那几间偏房和仓房,直到此刻还有粉刷和石灰粉的味道。

    要说,朱老爷子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修葺房屋的。

    人不够、活太多,不再是慢慢修整。

    而是呼啦来大一帮人,像猪羔子抢猪槽子里的饭食似的,你一槽子,我一锹的,只几日下来,就使得整个朱家大变样。

    几间偏房和仓房地面重新用砖铺的,还在每间屋子里都摆放着小石磨,只新打的石磨,家里就足足有八个,不算自己家里原本的大磨盘。

    每间屋地中间有一块大圆形空地用来拌酒糠,单独酿酒打的锅台和家伙什木甑更是数不清,连着用来酿酒会用到的木绊子,都是从村里各家各户收上来的。

    因为家里着急木绊子,且还要大量使用,不得不花钱买。

    小孙子说了,对于酿酒生手来说,不能用柴火,柴火烧起来的热度不够用,尽量用粗细一致绊子,这样小孙子那外婆来教酿酒能省事。

    这么说吧,为酿酒,不提那些订做木甑的讲究,家里连根木绊都是有说法的。

    比方说柈子要劈多粗、什么样的木头好烧,那是按照一定要求买的。

    这使得杏林村好些人家跟着借光。

    因为往常农户想挣钱,只有三条道,一条是种地,一条是养殖种菜拿到城里买卖换银钱,第三条挣钱道是农闲时期去城里干零工。

    但眼下,杏林村由于有了朱家这个酿酒的买卖,种地的粮食卖到朱家,想挣银钱给朱家打零工,就比方说劈木绊子都能挣到钱。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还有好些零碎活,全村人恨不得围着老朱家在挣零花钱。

    木匠石匠不用多说,这一阵的活计挣到的银钱,快赶上往常两年加在一起的。

    村里好些壮汉一起挖土扒大石头存着,打算开春摔土坯子卖给老朱家挣钱,连着村里捡柴火的小孩子都跟着一起乐呵。

    一个朱家,完全带动起杏林村农闲时期的经济发展。

    而朱老爷子总是不停地回忆木绊子,可见他老人家对花钱买柴火有多心疼,至今想来还呕得慌。

    毕竟对于农村人来讲,就没听说过烧柴还花钱的。

    可是他家呢,前两天刚付给全村各户拢共小十两的柴火钱。

    只柴火啊,就十两白银。

    十两。

    更不用说那些石磨、木甑、搭锅台用的铁锅、装酒坛子等等一系列家伙什的花销了。

    朱老爷子回回看账本都叹息,摊子想铺大,处处全是钱,真应了那句话,恨不得一针一线都要掏现钱。

    没钱,哪一样都转不起来。

    朱老爷子为小孙子朱兴德上火。

    这么大一摊子,孩子压力得多大。

    别看左家有左撇子,有酿酒主力且能张罗事的外婆秀花。

    但他看出来了,无论是秀花还是左撇子,只分管各自一堆一块的事儿。

    只有他小孙儿,需要从酿、到运,再到最后的卖,以及所有关于会涉及到花钱的事儿,全要心有计较。

    孩子不容易。

    此时,李氏听到朱老爷子回答完簸箕又在叹气,猜到老爷子这是又在感慨银钱呢,她却没空劝,一刻不敢耽搁,急忙进屋取簸箕,要用簸箕装新磨出的制酒粮食。

    路过灶台,李氏早就冻的两手伸不直,只匆匆靠近灶坑里的火苗子略暖和一下就匆匆离开。

    她着急啊。

    李氏极为会过日子。

    自打朱兴德告知大伙说,只要能酿出一坛子酒就给一坛子银钱,十坛子就结回帐,李氏眼下连吃饭都在节省时间。

    一心一意的多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