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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妩:“……”谁又捷足先登! “阿妩也来送花?”顾南衣笑道,“我可不是要在这日手持芍药的年轻姑娘。” “门外还全是花呢……”苏妩嘟囔着上前几步,“殿下如今看着比我还小上一些,怎么不能持?” 她说着,心机地伸手想将顾南衣怀中那支芍药抽走换上自己带来的,谁知顾南衣侧了侧身子避开她的动作,好笑道,“怎么,区区一朵花,你还要帮我拿?” 苏妩咬牙,“这是不是秦朗送殿下的?我就知道他种了这么多花是不怀好意!” “他说随我挑,我就选了一支开得好的。”顾南衣扬手给苏妩看了自己另一只手里的剪子,“这不,刚剪下来呢。” 苏妩:“……”可恶,今天回去就亲手种,明年就是也能送自己种的花的人了! 顾南衣将锋利的剪子放下后才接过苏妩的芍药,两朵一直揽在怀里,“你刚才说门外怎么?” “大家给您送来的芍药呗,我爹都凑了一份。”苏妩撇嘴道,“一个个赶得比我还早。” 最靠近门边的那两盆品相最好的,苏妩一看就知道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的孤品。 换句话说——都是珍贵的贡品,只能是从宫里御赐下来的。 “我可不会养花,”顾南衣失笑着转头对秦朗道,“你看着办就是了。” 苏妩:“叫他看着办不就是都扔了的意思?” 顾南衣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得是,那将苏尚书的先搬进来放着吧。” 苏妩哼了一声,“我说的才不是这个意思,殿下不懂。” 但看在顾南衣好歹接了她的花的份上,苏妩没有过多纠缠芍药的问题,她拉着顾南衣抓紧时间撒了几句娇后,便不得不离开去参加夫人姑娘们的聚会了。 顾南衣原本倒是想出门去逛一逛的,只是上巳节里头官家夫人们到街上一走的几率比平时大得多,她顶着这张脸走出去,恐怕三五步就是一个熟人,实在太麻烦了些。 再者……想到今晚和明日或许都不太平,顾南衣便彻底歇了这份出门的心思。 秦朗真就一上午加一下午都在处理那些堆积在长安巷里的各色芍药花,等到晚饭时分,顾南衣出门看了一眼,发现巷子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都放哪儿去了?”她随口问秦朗。 “你在意?”秦朗却反问她。 “我看都没看上一眼,这一日也就收了两朵花,怎么就在意了。”顾南衣失笑着戳了戳秦朗的脑门,“你不要乱争风吃醋。” 秦朗没做抵挡的动作,可顾南衣想戳他额头实在是还得踮个脚才能戳得到。 他随着顾南衣手指上的力道向后仰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让猴子搬去送了,街上小孩儿多,谁要就送谁。” “这倒也好,花总算物尽其用。”顾南衣点头道,“本来这么多放在我这儿,我也欣赏不过来。” “但秦北渊和薛振的没送。”秦朗说,“我让猴子互送了。” “互送?” “薛振的搬到了丞相府,秦北渊的送去皇宫门口。”能让他们俩互相膈应,秦朗就觉得心情愉快。 顾南衣:“……”她转移话题道,“猴子辛苦了,你好好谢谢他。” 秦朗随口应了声,“晚上见他时再说。” “今晚他也去?”顾南衣问道。 “去,多个照应。”秦朗点头,“这里附近我留了人,又有他们的护卫,你尽管睡,天亮我就回来了。” 他话是这么说的,真入了夜后,顾南衣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却没能睡着。 虽然勉强也算是将秦朗带着成长这些年,极少真的出手干扰他的想法与做法,但秦朗今晚的做法在顾南衣看来也是极为大胆孤勇的。 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按照纪长宁的说法,薛振都花费了足足三次的功夫才将虫笛毁去,这还是在秦北渊有意无意的放纵下才发生的。 秦朗却几乎是单枪匹马地仗着艺高人胆大就要长驱直入、找到秦北渊藏得严严实实的虫笛。 焉知秦北渊是不是已经知道秦朗的打算,在守株待兔了? 顾南衣想来想去,神智清醒得不行,干脆翻身坐了起来,披了厚重的外衣到窗边眺望了一眼丞相府的方向。 汴京城里是那么安静。 谁能知道今夜、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 ——顾南衣的担忧,秦朗当然也是想过的。 秦北渊能算计薛振,就极有可能连秦朗也一起算计。 但无论如何,在秦北渊已经知道子蛊宿主不止一人的情况下,虫笛是秦朗必须要取走的,即便今夜之行是个陷阱,他也得往里跳进去试一试才行。 对丞相府已经闭着眼睛都能从南走到北的秦朗悄无声息跃上院墙,沿着路线往秦北渊的书房行去。 丞相府有两处书房,这是秦朗第二次探时才发现的。 一处大书房,是秦北渊平时和同僚们议事、处理公务之处;另一处小书房离秦北渊居住的院子不远,专门存放一些机密要务相关的卷宗图纸等等,外人别说进去看一眼,就连它的存在都不知道。 秦朗第一次进丞相府,也被这不起眼的小书房的外表骗了过去。 第三次目的明确地再探时,秦朗果然在小书房中找到了被安置其中的红色虫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