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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衣叹道,“他们用的是引虫驱虫用的药粉。” 她也是刚才闲得无聊研究这些虫子时才发现有些没被完全烧焦的虫子身上还带着些奇怪的粉末。 “对,”秦朗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匕首随着他手腕的翻转乖顺又无害地被收回了腰侧鞘中,“我跟着逃走的那个到他同一个人见面。” 顾南衣叹了第二口气,“你不用说,我知道了。” 秦朗走到她身边,无情地道,“是刚出汴京那天晚上遇见的老头。” 先前还是“老人”、“老人家”,这下子就变成“老头”了。 “我早说他和你搭话是另有目的。”秦朗说着,弯腰将顾南衣手中油灯取走,“小心烧到自己。” 还裹着棉被毫无形象气质地蹲在地上的顾南衣:“……” 烧到棉被才是正经。 “能起来吗?”秦朗朝她伸了另一只手。 想想自己一钻研起东西来就忘了时间的毛病,顾南衣没敢托大,搭了秦朗的手起身,果然腿早就蹲麻了,险些整个人倒进秦朗怀里。 秦朗一手还拿着油灯,另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顾南衣。 他的动作小心,嘴上却很不留情,“没了我你怎么活?” 顾南衣想了想,诚实地告诉他,“我本来也没有一个人过日子过,从来都有人照顾我。” 就算是几年前刚醒来、还没有秦朗贴身照顾生活起居的时候,顾南衣也从来没委屈过自己。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顾南衣当了这些年长公主,方便又适合她生财之道自然知道那么几条。 秦朗没再说话,耐心地站在旁边等顾南衣双腿恢复。 过了好半晌,顾南衣才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她正要松开秦朗的手,突然察觉不对,往他身前倾过去了两三寸的距离。 秦朗的心脏几乎在那么一两个呼吸间都停止了跳动。 他还没想好是要按住顾南衣的脑袋防止她一会儿逃跑,还是干脆将她拉到怀里抱住,顾南衣就笃定地道,“你受伤了。” ……两个选项都没用。 秦朗闷闷不乐地答,“小伤。” 顾南衣抬眼看看秦朗的表情,提醒他,“你可是只划破一道不出血的伤口都要找我喊疼上药的。” 敢情编出这一条的人自己给忘了? 秦朗沉默半晌,一口咬定,“疼。” 顾南衣好气又好笑,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翻秦朗的物品时有没有见到过伤药,就又听秦朗继续了下去。 “但比起上药,我想要别的。”他说。 顾南衣差一点就开口问“要什么”,随即反应过来秦朗这是又挖了个坑,抬眼瞪他,“皮。” 她甩开秦朗的手去找伤药,不得头绪地一通乱找无果,回头一看,秦朗果然优哉游哉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好像笃定她找不到东西似的。 顾南衣:“……”虽然可能是事实,但秦朗这态度就很气人。 像是看穿了顾南衣的不服,秦朗开口道,“在长安巷住了快一年,除了你自己屋子里的东西,别的你从来没记住过存放位置。” 顾南衣更气了,“我知道扫帚簸箕放在什么地方!” 秦朗面无表情地问她,“你天天要喝茶,茶罐放在什么地方?” “……” “你买多了的墨锭和话本,屋里放不下的,存在什么地方?” “……” “家里天天要用钱,钱藏在什么地方?” 顾南衣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当着面羞辱过。她蹙眉将秦朗的盒子一放,没好气道,“我不管你了。” 她说完裹着被子就往床边走,打定主意再理秦朗死活她就是小狗。 可顾南衣还没来得及走到床边,秦朗就上前两步拉住了她。 顾南衣下意识低头一看,好么,又是那种“看起来没使劲但你怎么也挣脱不了”的握法。 “你不听一听我想问你要什么,怎么知道不愿意?”秦朗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讲,是这样的,塞尔达传说真的太好玩了,想着就玩一小时,然后就一整天过去了(。) ☆、第 92 章 顾南衣看都不看秦朗, “你说什么我都不愿意。” “我想你回到床边去再睡两个时辰, ”秦朗没理会她的反对, “在那之前, 让我看看你的腿。” 全身都被棉被裹住的顾南衣愕然,“看我的什么?” “你站起来时姿势不对,”秦朗道, “右膝外侧怎么回事?” 顾南衣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从黑灯瞎火当中起身去点灯被撞了一下, 似乎就是在右边膝盖附近的位置。 秦朗不说, 她自个都要忘了。 “刚才起身撞了一下,”她轻描淡写地想要揭过,“不碍事。” “我看看。”秦朗坚持。 顾南衣抿唇同他对视片刻,道, “那你给不给自己上药?” “……上。” 得到了勉强满意的答案, 顾南衣这才回身坐到床边,将被子抖开下半部分, 又把宽松的裤腿提起来, 自己先低头看了一眼。 大约是因为才撞伤不久, 伤口看着颇有点吓人, 红紫色, 细看还能见到星星点点的暗红。 她肤色本就白皙,膝上带着浅粉色,哪怕腿脚也像是被精心雕刻过的佳作,这一小块的破损和不完美被衬托得更是触目惊心三分,秦朗一看就皱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