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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尖细,微弱细小,偏又在呼啸的风中传播远去,水面的涟漪未曾有一刻停歇,树叶落在水上也只能随波逐流的打旋破碎。 飘飘忽忽的影子在枝头恍惚,吱呀吱呀的木门移动之声脆弱腐朽。 咔嚓—— 燃着的线香半道短裂在地。 一双清明的眸子在这时悄然睁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河伯妻·三 昏暗的房间内坐起一道人影,那人影绰约,诡异的伸手在头上整理着什么,看举止似在整理头发。 又见她起身,身影直挺行径可疑,那散落的长发在床铺上扫来扫去,好似魔爪延伸平白带去几分恐惧。 嚓—— 火折子噌的亮起,宁怀赟一睁眼,迎面就是近在咫尺的黑纱面。好悬把他骇了一跳,连忙起身,那蒙着黑纱的少女茫然的坐直了身躯,歪着头无辜的与他对视。 宁怀赟被吓得头疼,任谁在这诡异的声响中睁开眼就是个看不清脸的东西也难免心惊rou跳。 他揉着额角,放柔声音耐心询问:“顾姑娘怎么了?” “……好像有人来了。”顾祈霖也知道自己吓到人了,心虚的抿了下唇,指了指门口。 趁着有光,她终于寻摸到自己的鞋子,蹬上鞋子就要出门去查看情况。 被宁怀赟拉住了。 外边又是风声又是哭声,还有水声流淌,宁怀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忙穿上鞋披上外衣拿着火折子一马当先开了门。 那门一开迎面就是一道吹拂而来的寒风,两人风中凌乱片刻狠狠打了个寒颤。 顾祈霖目光一凝,她借着火折子的光蹲下身,见水在门口汇聚,又有两个脚印,像是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在门口停留。 她一时蹙眉,左右瞧瞧,竟在门口不远处发现四根断裂的线香。 那线香不知何时插在房屋的角落,有短暂燃烧过的痕迹,线香断口有水渍,触手湿漉痕迹很新。 顾祈霖一抬手,竟发现触摸线香的手指被染的深红,带着刺鼻的味道,有点像血但沾染了水渍无法确定。 “这是什么东西?”宁怀赟见此也蹲下身抓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又凑近嗅了嗅,无法判定是不是血,只得狠狠蹙眉。 “这是血?还有断香……” 自古线香就是祭拜神明与先祖的不二选择,唯有遭遇祸事或大逆不道之人,上香是才会断香,代表上天警示。 线香一断,自代表着深刻的不详。 何况这香是从中间硬生生给掐断的,端口濡湿,似是被血液浸润。 再一细看地面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一路走到这里,掐灭了线香。 这想法实在过于惊悚,宁怀赟怕有歹人装神弄鬼意图行凶,忙拉着人进了屋子关好门窗。 确实不敢再睡,只能强撑着坐等天亮。 “啊!!” 突兀的尖叫声在渐白的清晨中响起,惊起远边飞鸟,扑打着翅膀惊惶远去,连带着林木都哗哗作响。 彼时雨幕消散,化作弥漫的雾色晨风,在偏远的小山村里掠过游走。 屋中两人被这声尖叫惊得从梦中苏醒,猛然坐起身。 蒙着面容的黑纱随着突如其来的动作而飘然落下,散落的发丝下是一张阴沉稚嫩的脸,那张少女面俏丽糜烂,像是生长在老旧时光中的颓靡花朵,在尘封的土壤中独自开的艳丽绝伦。 很快被黑纱遮掩的完全。 来不及梳洗,两人默契穿戴好遮掩面容的东西,蹬上布鞋就往声音寻去。 那声音来自村里,满是惊恐畏惧。 不止是顾祈霖他们听见了,村民们大多都出了门,循着他们的视线走去便到了村南一处人家门口,那家人门外挂着一块木牌,在角落里插着三支断裂的线香,隐约能闻到香烛的味道。 顾祈霖本能蹙眉,下意识朝宁怀赟走近了几分。 宁怀赟安抚的捏了捏她的肩膀,主动上前敲了敲门。 院中里正同陈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长袍男人,那男人衣着儒雅瞧着像是读书人,他们正皱着眉说着话,眉宇间缠绕着愁绪与惊惶。 “出什么事了?” 宁怀赟推门进去的动静惊动了他们,他们一转头,里正见是他连忙扯出一个笑容,只是方出了事,未免有些勉强。 “师傅起来了?昨夜睡的可好?” 宁怀赟目光在院中一扫,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似是血腥味。 他本能觉得不好,碍于人在屋檐下,隐去昨夜事情,不动声色道:“昨夜睡得不错,只是今早被一声尖叫惊醒,特来瞧瞧情况。” “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里正长叹一声,摆了摆手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没什么事,只是这家闹了矛盾,我们来劝劝。” “师傅您们先回去,等下我给你们端点吃的过去。” 宁怀赟没有多纠缠,再次扫了眼院子,瞧见地面有一处颜色格外不同,他眸色微沉,带着面对大门不知在想着什么的顾祈霖离开。 “桃木。”顾祈霖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 顾祈霖站立回头指了指那门上的木牌,这木牌几乎家家门口都挂着一对,她仔细瞧了瞧发现问题。 “桃木,五木之精也。自古桃木就有抵御百鬼驱邪的传闻,又说地府桃都山上有一株巨型桃木,金乌升起之时金鸡鸣啼召回游离人间的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