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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澈挑了挑眉,戏谑地说道:“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纾儿自己要看,怎的还不许我念了?” 盛纾两辈子第一次觉得慕容澈简直是无耻至极,什么话到了他嘴边,都能冠冕堂皇地说出来。 她自认不是慕容澈的对手,索性挣脱他的怀抱,又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只留了个后脑勺给慕容澈。 慕容澈在她的后脑勺乱揉了一通,靠近她低声说道:“还是说,纾儿自己就是狐狸精变的,担心在我面前露出狐狸尾巴,所以不敢让我念下去?” 盛纾:…… 她顿了顿,说道:“那也没准儿呢,毕竟殿下是在荒郊野外救的我。” 慕容澈大笑起来:“那快让我看看,纾儿的狐狸尾巴藏好没有。” 两人胡闹了一通,片刻后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慕容澈替她理了理汗湿的头发丝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哑声说道:“纾儿,咱们该一起赏夜明珠了。” 盛纾:“……” * 两人一起赏了两回夜明珠,最后盛纾累得连手指都没力气动弹了。 清洗过后,她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慕容澈却还不放过她。 “别,我困了。” 盛纾拍开慕容澈的手,怪他扰了自己的清净。 慕容澈这回却没由着她,硬生生地把她从被窝里捞了出来,柔声哄她:“乖纾儿,我不动你了,陪我去个地方,一会儿回来你想睡多久都成。” 盛纾眼皮直打架、浑身也酸软着,任由慕容澈给她穿衣。 女子的衣衫繁复,慕容澈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勉强替她穿好。 随后,慕容澈抱着盛纾出了东宫,往皇宫行去。 这会儿已是夜半,整座皇宫被黑暗笼罩着,偶尔能见到从值房里透出来的微光以及羽林卫巡逻时提着的灯笼散出来的光。 凉风袭来,盛纾在慕容澈怀里打了个冷颤,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些。 她看了看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殿下要带我去哪里?” 慕容澈脚步不停,低声回她:“坤宁宫。” 坤宁宫? 盛纾皱着眉头,那里是大周历代皇后所居之处,慕容澈带她去那里做什么? 坤宁宫的上一个主人,正是慕容澈的生母,昭惠皇后徐氏。 她虽然已经故去十四年了,但她的旧仆还在这座宫殿里,每日打扫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仔细照料她留下来的花卉。 为了避免惊动这些人,慕容澈抱着盛纾,自地面一跃而上、落在屋檐上,然后看准时机,轻松跃至地面。 盛纾这才知道,原来慕容澈会轻功。 想来他的轻功不错,毕竟抱着她还能这么轻松地跳上窜下。 两人来到坤宁宫的偏殿。 慕容澈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盛纾这才看到殿中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中的女子风华绝代,眉目间和慕容澈有些像。 盛纾明白了,看来这位就是慕容澈的生母昭惠皇后了。 在慕容澈的示意下,盛纾随他一起跪下。 拜过三拜后,慕容澈亲手扶起盛纾,而后吹灭灯盏,带着她去旁边坐下。 屋内灯盏虽灭,但盛纾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稍微看清周围了。 她察觉到慕容澈看向她的眼神,不解地问他:“殿下看着我做什么?” 慕容澈不答反问:“纾儿可知咱们方才拜的是谁?” 盛纾摇头,扯谎道:“不知。” 作为一个失忆的普通女子,她不应该知道。 “那是我的母后。” 片刻后,慕容澈带着些沙哑的声音才又响起,在这暗夜中显得有些苍凉。 盛纾的指尖一颤,前世她便知昭惠皇后很早就过世了,她那会儿很是怜惜慕容澈年幼失恃。 不过前世的慕容澈从未带她来过坤宁宫,甚至曾因她无意中提起昭惠皇后而对她发火。 她不知他今晚是怎么想的,竟然带她来了这里。看他这意思,难道还要和她讲讲他的母后? 盛纾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告诫自己不论慕容澈说什么,都不能对他心软。 心疼男人,是女人倒霉的第一步。 慕容澈却并未再说什么。 前方挂着的画像上的人是他最敬重的女人,而身旁坐着的是他两世最爱、今生决定携手一生的女子。 他牵过盛纾的手,只觉得这一刻是他两世以来最为平静、满足的时候。 慕容澈扭头看了一眼盛纾,心道他一定要快些解决南诏的事,消除了这个隐患,他才能放心让段臻替盛纾治失忆的病。 等她恢复了记忆,他再向她坦白前世对她的欺骗和利用。 真相兴许是残酷的,但慕容澈不想再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到时盛纾想怎么对他,他都接受。 只要她不离开他。 两人回到东宫时,已经是丑时末了。 盛纾困倦难当,刚一沾上枕头就熟睡过去。 慕容澈却是神采奕奕,搂着盛纾胡思乱想了大半宿,从前世想到现在,直到天快亮了,才稍微眯了会儿。 今日有早朝,慕容澈蹑手蹑脚地起身穿衣。 盛纾被那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她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到慕容澈正在穿他的朝服,一瞬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