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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绪之抬眼,就这一下的和润就让洪达闭了嘴。温先生生缓缓露了笑,道:“无异不等于罪实,互市是三年前便有的,他还算不上国贼。”他稍顿,又道:“可私自拥兵,却是死罪。”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没错,”扈绍陵激动得几乎要捶桌,赞同道,“就是死罪!” “沙依巴克是西漠绿洲,在库洪山西南尽处,是玄疆的省府,挨着西戎与大乘的边境,不仅易守难攻,还能种粮跑马。”温绪之的确是谋士,事事了然于心。他看向贺沧笙,道:“殿下,此城非取不可。” 贺沧笙当即会意,折扇轻敲了桌面,道:“葛逻犴拥兵自重,其心可诛。沙依巴克乃玄疆省府,更是此战要害,绝不可拱手他人。本王既已到此,就要先除内患,再平外乱。” 堂中坐着的四人闻言立刻起身,道:“殿下英明!” “此行本王从五军都督府与兵部点兵七万人,”贺沧笙道,“其中骑兵两万,行军时听命于洪大人。” 她其实还带了五百私士,本想着其中有些人也能当斥候用。谁知刚要开口,苏屹像是知道她的心思,用力捏手了她指尖,明显是不让她把私士给军队用。 贺沧笙回握过去,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道:“厉副将,你与玄疆旧军更熟地形,本王也不愿将你们并入京都人马。就算作平行共处,军令从洪大人处领,与洪达人共同练兵,大小事宜呈报本王。”又转向扈绍陵,道:“斥候也如是,还归在扈统领身旁,但需受本王的近卫统领苏屹管束。苏屹也曾在玄疆斥候队中受训,你二人共统共训,不得有误。” 这已是给足了厉阿吉和扈绍陵面子,实权也不算分散。 贺沧笙寻思片刻,定了让步兵在城外驻扎,骑兵与马匹入城居住。那五百近卫她不放在明堂上说,可自是得跟着她和苏屹,也是要进来的。 “行军不设宴,今晚各自休憩。自明日起休整训练,再在舆图前议事。”贺沧笙道,“粮草已至,自会与狄城各位共享。马匹或缺,温先生在过境时已与南霄、纥犍两省总督通信,不日会有马商入境,厉大人记得留心。” 厉阿吉和扈绍陵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贺沧笙又定了明日辰时在聚首,几人就各自领命,起身退下了。 这次贺沧笙没有带芙簪,军中有管炊事和住用的常随,就在这间院子的侧堂布置了卧室。地龙是来不及通了,就多置了炭盆。楚王殿下的事自是耽误不得,各种器具吃食也是要近卫先验才能往屋里送的,一时间众人出入,还挺忙碌。 贺沧笙和苏屹并肩站在廊下,这院中种了棵梅树,此时还没开花,零星的花苞也算是有颜色。 院门口有人要往里送香料,说是安眠,贺沧笙不要。步光出城去调私士,苏屹便去告诉,等他在门口把这人打发走了院儿里才算是真安静下来。 苏屹在院门处回头,他的殿下正站在阶上看着她,两人眼里翻滚的都是刚才外人在时压着忍着的情愫。苏屹大步走过去,贺沧笙折扇入袖,才空出双手,就被苏屹一把抱进了怀里,狠狠搂着不让动。 从贺沧笙自请出征到现在,贺沧笙心情沉重,无奈军务忙碌,两人一直没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苏屹本就不喜一群军队里的男人围着贺沧笙转,谁知还要带上温绪之,就让他更不开心。 “jiejie!”他一手紧箍着贺沧笙的腰,一手压扶在人脑后,贴耳道,“那些碍事的人终于走了,我都不行了。” 贺沧笙不说话,在他胸前埋了脸,小猫儿似的一顿蹭。她这会儿哪还有方才高坐运筹的样子,就是撒娇依赖抱着人。 苏屹手从后边儿转过来,抬了她的头,狠狠吻上去。 少年人在这种事儿上都不用教,他亲得贺沧笙喘不过气,自己却还能伸手抽了贺沧笙的簪,让她撤冠散发。 黄昏的日辉洒了橘红色下来,贺沧笙站在这样的阳光下,瞳色如金,好看得让苏屹想要占有。这段时间陪伴式的度日他根本不满意,他的殿下就是得在他手里才好。 他分开一点距离,跟贺沧笙抵额,要带着人往里去。 谁知贺沧笙不动地方,她双唇红润,脸色还有点儿疲惫的苍白。 “累。”她伸臂挂在苏屹脖子上,仰脸娇气道,“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第57章 绣春 苏屹立刻俯身抄了她的双膝,转身就往里去。 进屋关门,贺沧笙在他怀里解了风领,随手就往木桁那边儿一扔。苏屹在桌后太师椅上坐了,将人固定在自己腿上。 贺沧笙侧身坐着,苏屹搂着人的腰,不满道:“殿下又瘦了。” “之后再养回来,”贺沧笙与他抵额,伸手戳了他的肩,道,“你也瘦了。” 苏屹的表情有点儿咬牙切齿,捏着她的下巴,道:“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贺沧笙一招不成,赶紧凑过轻轻亲了亲苏屹的鼻尖,小声道:“是真的觉得你辛苦。”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但这事儿是最让苏屹担心的地方,所以她总是能混过去就混,也不喜欢旁人提。 “我不能和你比,最累的都让你担了,我不高兴啊。”苏屹知道她的心思,与她耳鬓厮磨,道:“快点打完这场仗,等回了京都,我们一定好好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