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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书南瞥了越华池一眼,语重心长地对越昭说:“你怎知今日的决定,不会成为你之后追悔莫及的事?” 越昭牢牢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大逆不道?” 想要弑父自然大逆不道,但是越昭也想知道,越华池杀了自己母亲又该如何定罪? “凡间的皇位更替,讲究个名正言顺。修士不比凡人,用一个暴毙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掌管越州?越州倘若没有大乘期修士,四周虎豹豺狼只会瓜分了越州。”怀书南的每一句话,都让越昭无力反驳。 她肩膀垮了下来,像失去了所有斗志,甩开怀书南的手,走出大殿。 大门打开,风雪涌了进来。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茫茫一片。门外的亲卫瞧了一眼走出来的越昭,浑身一激灵,纷纷低下头。 她走下阶梯,穿过中庭,在雪地上仰头看着天空。落雪迷了她的眼睛,化成水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身后的大殿中,越鹤拿着纸笔,摆在越华池面前:“退位书,写吧。” 越华池没有灵力,腹部的血止不住,一点一点地染上黑衣。他坐在台阶上,从门口望向茫茫白雪,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 越鹤抽剑抵在他脖子上:“快写!” 越华池手掌冰凉,不知道是失了灵力挡不住严寒还是血液流失太多,他有些僵硬地拿起笔,在纸上落笔。他写的很快,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痛苦留念。 越鹤拿着州主玉章,盖了上去。 写完之后,越华池就被侍卫们“请”回住所。越鹤忙着后续事情,越泠跑去寻越昭,怀书南犹豫一会,跟着侍卫去了越华池的住所。 作为州主的住所,这房间看起来有些简朴。越华池靠坐在长榻上,黑衣衬得他面色苍白,他抬眼看了一眼怀书南,默不作声地端起茶杯。 怀书南拿出两瓶丹药,放在桌子上。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 还是越华池先打破了僵局,语气不怎么好:“你神梦居的人为何来我越州?” “巧合。”怀书南这话不作假,确实是种种巧合让他遇上越昭。 “看来你有几分本事,”越华池盯着桌上的丹药,“你的忘川瞳真有意思,但是你以为你看透人心了?不不不,你只是看出了人心。” 怀书南蹙眉看他。 “你看出了人心,看出了人要做什么,但是你能看透、看清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越华池摇摇头,“你比九丫头聪明多了,但是还是太年轻。你不明白,恨意有时候更能支撑别人走下去。” “不,坦诚布公才是最好的办法。”怀书南说到。 “坦诚布公?你做到了吗?据我所知,你们神梦居都讲清修,可没见过有人成婚。”越华池摇晃着手中的茶杯。 “确实如此。”怀书南垂下眼睛。 “哼,小子,少多管闲事,你还不是我越家人,闭好你的嘴,”越华池指着大门,“慢走不送。” 怀书南只能退出去,刚刚迈出去,身后的门“砰”地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怀书南:家人们,我很慌。我不仅帮忙揍了我岳父,还因为帮岳父惹毛了昭昭。 我现在有点纠结男女主对彼此的称呼。毕竟关系原来越近,不能总是喊大名。 第43章 、极意楼 越州府的最角落, 有个小院子,屋子里蒙了一层灰,似乎很久没人进来过。小院中有一棵枯树,上面落满了白雪, 中央的石桌石椅被冰雪的寒气侵入, 手掌触摸上去都觉得刺骨。 越昭就坐在石椅上, 看着枯树, 有风吹来时,上面的雪簌簌地落下来。 怀书南找到这时,看到的是越昭微红的小脸。他走进, 说出来的话冒着白气:“怎么不回屋坐?” 这里是越昭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怀书南在她的记忆里看过。 “里面没有人,在屋外屋里没有什么区别。”和往常不一样,越昭语气疏远, 眼睛也不看怀书南。似乎她主动惯了,如今她这么反常,倒让怀书南手足无措起来。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怀书南刚想好措辞, 越昭忽然站起来,截断了怀书南的话,“我没有生气。” 怀书南想好的话全咽了回去。风吹的他喉咙发痒, 怀书南清了清嗓子,止住将要冒出来的咳嗽声。他着急寻找越昭,并没有穿大氅出来。 “还给你,”越昭把大氅脱下来,双手捧着递到怀书南面前, “越州的冬天很冷, 还是多穿点。” 大氅上还带着越昭的体温, 怀书南接过来,心中好像被堵住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越昭并没有多言,走出小院沿着石子路离开了这里。 或者说,离开怀书南的身边。 越昭踩着雪漫无目的地在州主府上乱逛。府中的侍女侍卫都对越昭恭敬地行礼。 “哎,宿主生什么气呢?其实怀书南也是为你好嘛。”书精系统生怕这攻略中途崩了,急忙充当和事佬。 “切,你就是本破书懂什么?男女之间,必须要有无理由的偏爱,天天讲道理还不如找个夫子。”太清木鄙夷地看着书精系统。 “你说谁是破书呢!”书精系统气鼓鼓地说,“如果真的无条件的偏爱,不就像白凤野那样没脑子吗?” “没有偏爱那还能叫爱情吗?”太清木争辩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