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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个房子怎么这么便宜呢……”越昭仰起头,强颜欢笑地说。慢慢的,她的声音落下来,眼中没有一点笑意。 越州的那些糟心事,怀书南有所耳闻,他理了理越昭额前的碎发,用指腹抹去了她脸颊上的灰尘:“下次把脸擦干净再凶人。” 越昭连忙摸了摸脸,救命,我刚才顶着一脸灰在那充高人吗?那个老人怎么能一脸严肃地称我为前辈,真的好有信念。 “试一试这个面具。”怀书南拿出来刚刚炼制好的面具,这次他认真改良了不少,只求更加逼真。 越昭刚戴上,感觉和上次有些不一样,没有闷闷的感觉。而且这次幻化出来的容貌无比精致,改变了越昭的眉眼却保留了她的气质。越昭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连触感都像真实的皮肤。 越昭将面具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好,准备启程的时候再用。这屋子的围墙破了一大片,越昭只能找人过来维修。 那个程明珠果然没有食言,带着她的爹爹一起找到了这边。程廉本不想陪她胡闹,无奈程明珠闹个不停,把越昭形容的十恶不赦。程廉早就明白自家女儿的性子,嘴上答应着要教训越昭,实际上让人带着灵石准备去赔礼道歉。 他从老人口中得知了越昭修为不凡,不愿意得罪此等高人。 这次他们认真地敲响了门,巧的是越昭出门去寻找工匠修墙,只有怀书南一人在院中。程廉恭敬的语气惹的程明珠不满,拉了拉自己爹爹的衣袖。 怀书南打开门,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仔细看过去,他的眼睛真的和越昭有几分相似。 一见到怀书南,骂骂咧咧的程明珠一下子哑火了,红着脸瞟了一眼怀书南,扭捏地说:“我来找之前的女子。” “她出去了,无事就离开。”怀书南正想关上门,程明珠一脚踏进来,表示自己可以等越昭回来。 说来也巧,此时越昭正好领着工匠回来了。她今天戴了帷帽,藏住了她看向程廉复杂的神情。 程廉并不知道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是越昭,先代程明珠道歉,又双手奉上灵石:“小女不懂事,都是我们这些大人没有教好,希望道友不要放在身上。” “道友一番慈父之情,实在令我感动。”越昭接过灵石,直接转手给了工匠,作为他修墙的工钱。工匠抱住沉甸甸的灵石,心里乐开了花。 程明珠早就忘了和越昭的纠纷,一心盯着怀书南。程廉感受到越昭的冷淡,就歇了结交的心情。正想拽着程明珠离开时,一个白胡子老人从门口踏进来。 那老人穿着深色的锦衣,虎背熊腰,一双眼睛扫过越昭,冷哼一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鬼祟之人,”又指责程廉,“这人欺负明珠,你就是这么帮她撑腰的?” 程明珠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扑到白胡子老人的怀里撒娇。 看来他就是程旭,程明珠的爷爷,越昭的外公。看着这一家人上演的亲情戏码,越昭在帷帽之后的脸毫无表情。 “你擅自闯进我家中,又来指责主人,道友才是好脸皮。”怀书南挡在越昭面前,回怼了程旭。 程旭气得拽掉了一根胡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你这小辈好大的口气,何不坦坦荡荡报上名号?” “左一句让人报上名号,右一句让人摘下帷帽。说是坦荡,倒不如说你想看人下菜碟。”怀书南根本没给程旭面子,比起他儿子程廉,这老人可是一点理不讲。 怀书南看似是个温润的书生,实际上确实被人捧着、尊重了百年的道子,身上的气势远不是程旭一个小小的城主可以相比的。 “好好好,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我程家的地盘上如此猖狂的!”程旭抽出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柄重剑,很有压迫感。程廉想拦也拦不住,只能跺脚叹气。 “程家如今腰杆也直了,看来也不记得当年卖女儿的样子了。你们程家今天所拥有的一切,不就是看着吸血换来的吗?”越昭的声音寒若冰霜,过往的种种她从来没有忘记。 “信口雌黄!”不仅是程旭,连程廉也怒了,两人一齐对上越昭。 越昭一把扯下自己的帷帽,直勾勾地盯着程家人,满眼讽刺:“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因为我叫越昭,程姝的女儿。” “我母亲被你们嫁出去,换取了荣华富贵,日日生活在痛苦里。被囚禁侮辱时,无数次地向程家求救,得到了永远是漠视。你们程家人啃食掉了她的血rou,嚼碎了骨头,连人死了都不忘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程旭手上的重剑无力地垂下,和地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嘴唇蠕动想说什么,脸上的皱纹也颤抖地挤作一团:“昭儿……” 程廉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浑身激灵了一下,脸上不可抑制地多了一丝羞愧。程姝是他的jiejie,从小一起长大无比疼爱他,可是呢,他连jiejie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越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我母亲临死前说过一句话,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投生在程家,死后连魂魄都不会回来看一眼。” 程明珠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和爷爷的脸,到现在脑子都转不过来。越昭一脚将程旭的重剑踹出去,手上的树枝扫过程家人,剑意锋利丝毫没有留情。 程廉带着两人慌忙后退,怀书南把大门栓上。越昭看着紧闭的大门,觉得胸中的闷气总算出了一些,对怀书南说:“我们今天就离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