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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一点。”岁妄仿佛没感觉到任何痛苦般,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仰头望着副编剧警告道。 “你给我道歉!”副编剧一向自诩自己天赋异禀,却是年纪很大了才闯出一点名堂来,所以平生最恨别人骂他没实力。 岁妄没有再说话,只微微弓起身子,恍若一只戒备的猫咪,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副编剧。 副编剧被岁妄突然锋利的眼神盯得发毛,此时有细碎的鲜血从岁妄手下蜿蜒开来,在洁白的桌子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副编剧心中恐惧,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我数三个数,你现在就给我道歉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副编剧威胁般地掏出一部手机,他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岁妄数道。 “一!” 岁妄的神色分毫未变。 “二!” 一旁的郑导站起了身,他的眼神在副编剧和岁妄间游离了一下,最终还是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说。 “三...” 副编剧见岁妄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心一横,手摸索到拨通键狠狠一按,却冷不丁直接...按了个空。 啪嗒。 他回过头,却只见江寓声站在他的身后,干净利落地帮他把电话挂断了。 “副编倒也没必要这么大气性。”江寓声将手机在手中轻微地打转,低声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岁老师说的很好啊。” 副编剧张了张口,之前他敢一直盯着岁妄下手,就是查清楚了他在圈里没有任何背景。 但此时突然站出个江寓声... 副编剧还未说话,只听江寓声又开口说道:“经典之所以能流传千古,就是因为人们反复咀嚼诵读的时候,发现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仿佛一个越挖越多的宝藏,每一个细节都值得推敲。” “而做到这一点的基础,就是逻辑自洽。” 江寓声转头望向郑导,颔首笑了一下:“我想,导演想拍的,也不是一个一时的无脑爽文,而是能够被人们反复咀嚼传唱的经典吧。” 郑导忙不迭地点点头,他刚刚被一时之间的得失迷了心窍此时江寓声的话让他醍醐灌顶,他也有些不赞同的望向副编剧。 “我相信,副编剧在剧本架构的编写上是有一定能力的。但往架构中填写合适的剧情,就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了,不是吗?”江寓声手指一转,将手机静静地递回副编剧面前。 “不然,到时候观众喷剧情,喷的可全是编剧您啊。” 副编剧神色慌张地接过手机,他踌躇地望向江寓声,江寓声微微笑了笑,慢慢问道:“所以,您还是需要岁老师的帮助的,不是吗?” 副编剧点点头,惶恐道:“江哥,是我错了,我不该...” 但江寓声却微微后退一步,不经意地往岁妄那边瞥了一眼,手指在抱起的双臂上一下下地敲着。 副编剧瞬间明白了江寓声的意思。 他转过身望向不远处的岁妄,嘴巴张开又合拢,终于咬着牙开口,不情不愿地说道:“岁老师,之前的话是我考虑不周,实在是...对不起,请您原谅,之后的专业方面还请您...多多指教。” 岁妄没有立刻接话。 他凝血功能不好,手掌处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一直在汩汩地流着血,让他本就眩晕的头脑越发昏沉了起来。 刚才江寓声说话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听了一半,此时副编剧突然转头,岁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副编剧说什么。 岁妄微微喘息着抬眼,盯了副编剧几秒。 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副编剧的道歉,只突然向外面走了出去:“剧本专业逻辑那已经不需要我了...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江寓声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岁妄捂着自己的右手,径直走了出去。 他深蓝色的眼眸闪了闪,盯着桌子上那一小滩血迹,神色逐渐沉了下来。 · 外面大风呼啸,吹得岁妄受伤的手生疼。他用左手紧紧地按住手心的伤口,低下头一头扎进了风中。 “岁老师——” 身后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什么人的呼喊,但岁妄恍若未闻般,径直向前走着。 “岁妄!” 面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岁妄猛得止住脚步,抬头望向拦在自己面前的江寓声,低吼道:“走开!” “你手还在流血,先去我房车那里处理一下吧。” 江寓声嘴角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他皱眉望着岁妄的掌心,语气有些发冷。 “我自己会处理。”岁妄直接连感谢都懒得敷衍,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想要继续向前走去。 面前突然间出现一只手,直接向他的右手抓去。 岁妄一惊,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但那只手却突然一转,直接抓住了他左手的——袖口。 “放松,我不碰你,就拉着你的衣服。”江寓声望着面前浑身僵硬的人,轻笑了一声,又严肃道,“但你的手必须要处理。” 望着面前的人警惕的眼神,江寓声叹了口气,一边说一边迅速向前走去:“鉴于岁老师上次在医院对于针口的处理方式,您说的话不可取信。” “你放开我...” 岁妄神情恍惚了一瞬,又倏然回过神来。 他挣扎着向后退去,奈何江寓声看着没什么肌rou,手臂力量却很大,硬是拽着岁妄一步步向刚才的房车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