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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如此啊……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呢…… 于是,商郅郁想都没想,就答应他道,“好啊,等我出院,就教你做。” 庄栖云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一瞬间似是有光芒溢满了整间病房,显得无比暖洋,又无比亮堂。 ----------------------------------------------------------------------------- 一直到出院那天,庄栖云都陪在商郅郁身边,但到了商郅郁出院当天,来接商郅郁的人却是周言谕。 “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吗?”周言谕皱起眉头来,接到电话时,庄栖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明天是阿郁出院的日子,我的车不在医院,所以能麻烦你来接我们一趟吗?” 周言谕没理由拒绝,可没想到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还不见庄栖云出现,按理说,商郅郁出院这种事,无论怎么想庄栖云都一定会要亲力亲为,怎么可能一直不出现? 商郅郁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对周言谕道,“我们先回去吧,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 周言谕看他一眼,点点头,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物品,与商郅郁一同离开医院。 开车将商郅郁送到家,周言谕陪他进门,商郅郁一眼就见到了客厅里空无一物的餐桌上放着一个信封,他微微一愣,快步走上前,却见上面是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商郅郁收 周言谕见到信封上的字迹,一开始露出微微讶异的表情,随后,忽然恍悟。 信封边上,是两张早已改签过后的机票订单,商郅郁一看之下再度愣神,只因这两张订单一来一回,根本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本来就没有庄栖风的名字。 ------------------------------------------------------------------------------ 庄父拿着一束百合花站在庄栖云的坟墓前,沉默良久,才缓缓蹲下来,将百合花轻轻放下,他伸出手轻抚那上面的照片,又待了片刻,才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隔着一排墓碑站在不远处,他手中也拿着一束百合花,但因见墓碑前有人,因而一直在那里等候,也不上前。 他的脸廓跟照片上的人是完全的翻版,差别仅在于一个年少,一个已经显得成熟。 风轻轻吹拂过洁白的花瓣,带来一丝孤寂又令人心疼的味道。 “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先开口的人是庄栖云,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几乎看不出里面深藏的痛楚,可他这句话问出口时,却是一字一顿,艰难地像是每个字都重有千斤。 庄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道,“我一直都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把你丢在医院,你一定很恨我吧?” 庄栖云扯了扯唇角,勾勒出的弧度虽然完美,却带着说不出来的苦涩意味,“你一定希望,死的那个,是我,对吗?” 庄父看着他,面对一模一样的面容,他也说不出话来。 “你不肯把真相说出来,也是因为,从不想承认小风……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吧。”肯定的话语缓缓从庄栖云的口中说出来,透露出那个从未被人说破的秘密。 望着庄栖云沉静如水仿佛接受了一切的认命表情,庄父终是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小云。” 庄栖云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道,“事到如今,我已经什么都明了了,但其实从那一天起,庄栖云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不是吗?”他将视线转向墓碑,庄栖云的死亡证明早在那时就已经出具,而他,将永远都是庄栖风。 庄父最终回应的也只有沉默,因为,他的确无话可说。 庄父离开后,庄栖云慢慢踱步走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墓碑前,他弯下腰送上百合花,低低地道,“小风,对不起,我来晚了。”晚了整整十年,才能来这里见你,原谅我。 ----------------------------------------------------------------------------- 上了飞机,商郅郁戴上耳机,将音乐开起来,闭上眼睛,随着悠扬的旋律慢慢响起,他的思绪也随之漂浮到不知哪里。 自从那日庄栖云留下了一封信之后,时隔半个月,仍然音讯全无,商郅郁知道,他果然如信中所写的那样,暂时恐怕不会再和自己见面了。 那天拆开信看完之后,商郅郁就什么都明白过来,只是他没想到原来自己又再一次被栖梧的演技所欺骗,还被骗了那么久。 这让他想起与他初见时候的事,那个叫沈逸凡的青年,他也是像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短短的一周,就离开了。 那次因为被耍而觉得生气,可这一次,商郅郁的心中只有“折服”二字。 庄栖风……哦,不,现在应该叫他庄栖云了吧,真是没想到啊……但就像周言谕说的,他认识的那个人,无论是庄栖风也好,庄栖云也好,都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他始终会活出自己的样子来,重新找到自己,而他,也不能止步不前了,他脚下的路,也是必须靠自己才能走出来,到那时……也许,他们就能够一起并肩同行了吧…… 商郅郁: 见信…… 你才出院,可别气坏自己。 我想,当你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又会被我气到,所以我要先做个预告。 选在你出院的日子留下这样一封信,是我的任性,如果可以,就请你再纵容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