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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本身就勤奋优秀的秦西诀,也更加刻苦了。 一时之间,大家对未来有了更深的思考,纷纷陷入微妙的紧迫感中。 阮景先前以为,和秦西诀在一起会觉得压力大,实际上,秦西诀对他的珍视反而让他充满了自信。 对方觉得他处处都好,他也有了面对任何事的勇气。 他不用改变自己,也不用迎合对方去追赶。 他更快乐了。 锅里的面条翻涌起诱人的色泽,阮景也掐着点回神了,把面条分装进三个盛了汤的碗中。 又麻利地煎了三个金灿灿的蛋,卧在面条之上。 今天的老太太心情很好,换上了前几天秦西诀给她买的新衣服,豆沙绿的舒适面料让她带上淡然雅致。 阮景在老太太身后帮忙端椅子,由衷赞叹了一番。 老太太更开心了。 三人吃完早餐就出了门,秦西诀在小区门口约了辆车,直达公园门口。 老太太除了这个病,身体倒是很好,腿脚也无恙,很适合多来户外走动走动。 夏日时节的公园是最美的,繁花正开得热闹,绿荫惬意,不时有嬉闹的小孩子牵着气球跑过身边,还有一些景点小摊上卖着彩色风铃和风车,微风一过,呼啦啦地欢快转起来。 阮景扶着老太太,听老太太一路辨认着四周的花草,在经过一个冰淇淋小店时,他貌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 秦西诀忽然开口:“要什么味?” 阮景惊讶看向他,忍俊不禁:“巧克力吧……奶奶呢?” 老太太在几步之外研究着招牌上花花绿绿的冰淇淋,似乎以前没碰过这类东西,才迟疑开口:“白色的。” 他好像从老太太看其他亮眼颜色的眼神里,读出了深深的怀疑…… 秦西诀点了点头,走向小店。 阮景和老太太在一旁等待,老太太微微笑着,静静望着自己外孙的背影。 他忽然想到那个困扰他和秦西诀很久的问题。 趁着老太太心情好,阮景试探地问道:“奶奶,我还记得您决定留下时,说西诀和他父亲很像?”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老太太笑意不减,也没有迟疑,直接回答了他。 “很强硬。虽然我一直不认可他父亲,但他们都一样,能守住珍视之物。” 阮景一愣,他能从这话里听出称赞之意,想必当初是满意秦西诀以强硬的姿态守住房子吧。 两人之前先入为主,猜测都以老太太不喜欢秦西诀一家人为前提,没想到时光把它抽丝剥茧,露出了深藏而不轻易示人的温情。 三人啃着冰淇淋,继续在夏日光景里闲逛。 冰淇淋吃完时,走到了公园的游乐场。 一阵阵欢声笑语如同沾染了阳光,空气里弥漫着爆米花甜甜的香味,让置身其中的人心情更好。 阮景察觉老太太一直盯着旋转木马好奇地看,于是去买了票,向老太太发出邀请:“奶奶,您陪我去玩吧?” 老太太笑意盈盈地答应了。 两人坐在并排的木马上,木马缓慢旋转起来,阮景兴奋地向下面的秦西诀挥挥手:“拍几张!” 秦西诀忍俊不禁,举起手机对准他们,把五光十色里的两个人框在镜头里。 之后路过溜冰场,阮景又把秦西诀强行拽了进去。 周身的人太多,为了避免磕碰,两人牵手前行。 耳边的音乐化为呼啸的风声,阮景在众多闹成一团的游客里光明正大地抱了抱秦西诀,一仰头,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晶亮笑意。 玩乐的时间直至下午,老太太看起来有些困了,三人准备打道回府。 阮景去取寄存的包,跑回来时,发现秦西诀面上有些凝重。 阮景一愣,欢快的脚步了滞了滞,才走上前去。 老太太面上的微笑消失了,只剩令人呼吸一窒的冷漠茫然。 他和秦西诀无声地对视一眼,心脏咯噔一声,片刻前的快乐气氛荡然无存。 阮景悄声走上去,轻而柔地试探喊了声:“奶奶。” 一直温柔待他的老太太侧头看了过来,目光里的陌生与无神让他如坠冰窖。 这是阮景第一次看到老太太犯病,那样瞬间忘记一切的模样像是被隔离在整个世界之外,再也看不到牵挂她的人,也忘了自己是谁。 阮景茫然地站在原地片刻,才无力察觉,这世上有太多事情不可逆转,毫无办法。 诸如人的成长,衰老,死亡,都如单程的车,一旦踏上,余下的就是漫长的告别。 两人带着老太太回到了家,出去的时候欢乐温馨,回来时只剩凝重压抑。 还好老太太听话地吃了药,回房间睡下了。 秦西诀沉默地坐到沙发上。 阮景心里不好受,想必秦西诀更甚,他过去无声挨着他,刚要说话,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是小区一位阿姨,他一愣,接了起来。 才听了几秒,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匆忙道了声谢,焦急起身就往外走:“我邻居说好像看到我妈和别人打起来了。” 那阿姨看到林蓉出去买东西,路上有个走路吊儿郎当的人来找茬,后来似乎打了起来,她追过去没看到踪影,要报警又没有根据,打林蓉的电话没人接,只好打电话通知阮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