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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欧小典打了个哈欠,催他们,“下车,都下车……” 谢栖眠拆了耳机和午睡枕,拎着外设包,发觉后排静悄悄的,回头看只有微弱的手机光亮。 江野的手机垂落在腕边,谢栖眠歪着头瞄了眼没关掉的画面,两秒以后替他锁屏了。 “江野。”谢栖眠拍拍他的肩。 下车动静不小,加之谢栖眠喊,江野从深度睡眠中醒来。 中巴的车灯是灰蒙蒙的,谢栖眠遮住了光线,像梦一般氤氲,江野分不清。 “你……”江野抓了他手背一把,“才下机……?” 看来是把这儿当自己房间了,谢栖眠抽出自己的手背,在江野脸颊上拍了拍:“这是车上,哥哥,清醒一点。” 不只是一个机灵,江野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原地起立,瞬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吓着了?”谢栖眠眉头动了动,掌根抵着江野额头,往后轻轻推了一下,“那今天晚上就住在车上吧。” 江野飞快推开他的手,噌的站起来,一下撞到车顶,他捂着脑袋疼得呲牙。 司机熄了火,准备清车了,催促他们:“还不下车呢,在后头笑这么开心。” 谢栖眠止了笑:“这就下车了。” 一路回到房间江野都没说话,谢栖眠除下零零散散的东西,边挂外套边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啊?” “你洗吧。”江野背对着他,弯腰整理些什么东西。 “行的。”谢栖眠拿睡衣路边他面前时,江野终于说了句有内容的话,“谢栖眠,你能别叫我哥哥吗?” 谢栖眠停住脚步:“啊?”他转身,脸上疑惑很深,“我有吗?” 江野喉结滚了滚:“……刚才在车上。” “哦……”谢栖眠回忆起来,“可能是随口叫了一下,你介意啊?” 江野想说“不”,却没有办法控制对于“哥哥”这个词的心理反应,好像谢栖眠每叫一次,他的心脏就要蹦出来一次。 于是口是心非地回答:“你比我大,叫我哥哥不奇怪吗?” 谢栖眠多少有被冒犯到,抱了睡衣在胸前,纳闷:“吃了吗大爷,睡了吗大姐,便宜几毛钱吧阿姨,这称呼不就是跟在后面随便喊的吗,梁年他们听几年了都没感觉,你怎么意见这么大啊,”他凑到江野面前,近距离端详他的脸,在他不耐烦的边缘,突然笑起来,问,“还是说你心虚啊?” 江野转过脸,把谢栖眠往后推:“别靠这么近。” “好吧,”谢栖眠晃回去,嘴里嘟囔一句,“真没趣。” 一口气突然就堵在喉咙里,卫生间门“嘭”地关上,江野半天都不痛快,颓然坐在床边。 怎么就没趣了。 不觉得到处叫人哥哥很羞耻吗谢栖眠。 一天到晚碰到谁都是你哥哥。 谢栖眠洗完出来,江野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擦着头发走过去,到江野床前停了两秒,随后蹲下身—— 湿漉的毛巾一把盖在江野脸上。 “哼……”江野被凉醒,腿在空气中蹬了两下,抓下脸上的毛巾,迷茫地撞进谢栖眠眼里。 谢栖眠在憋笑。 反应过来,害怕就转化成愤怒,江野抹了把脸:“你干什么?” “你说了让我不开心的话,所以我报复你啊,”谢栖眠仰着下巴看他,狐狸似的,得逞得很,“怎么,刚才车里温柔的叫起床你不喜欢,现在粗暴的也不喜欢?” 江野看着他,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为什么老是喜欢这样仰头看人。 脸白白小小的,眼睛弯着像是别人说的桃花眼,湿着头发,跟被人抛弃在雨里了似的。 江野喉结耸动,一下没了脾气。 怪不得那个叫暮晨的男人一直缠着他。 谢栖眠这张脸,是会招男人喜欢的。 “那也不……不至于让你把这么冰的东西扔我脸上,”江野把毛巾塞进他手里,站起身要去卫生间,“无聊不无聊。” “看你脸上有化妆师弄的粉底,才叫你起来,结果还不领情,”谢栖眠挂好自己的毛巾,回来叹了口气,“你好难相处,好难同居。” 江野连咳了三下:“什么同居……!” “这不叫同居吗?”谢栖眠拿吹风机呼呼吹着,“难道要睡一张床上才叫同居?” 江野:“你疯了吧!” — 次日复盘。 严教练先自我剖析,再由选手对BP提出意见。 随后是游戏复盘,严教练坐在小会议桌的C位,打开他那破烂又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分析对方打野路线和己方打野路线后,是各路线小规模solo交火,直到下路一血爆发。 “拿塔姆一血这波在语音里沟通过吗?”严教练问。 谢栖眠抱臂坐着,回忆道:“没,我技能命中了,所以尝试一波。” “中路报了加里奥给大的信息没有?”严教练问。 梁年怕严教练骂,立刻起立:“他们先交火了加里奥为了保下路才给大的,我在语音里报了没有打野位置。” “这波没问题,控制到位,塔姆没机会位移走,伤害技能一个没空,但这里——”投屏上是加里奥落大下来,江野和谢栖眠硬着头皮上去打2V2团战,严教练拖动鼠标,“为什么决定要上,谢栖眠,你作为队伍的指挥,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