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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正楠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相当刻意,心里直犯嘀咕: 裴裴这金.主当得未免也太憋屈了点,别人都是被邀请的那个,到他这全反过来了。 更可怕的是,她还要替陆珩拒绝。 陆珩原本见他神情郑重,以为要说的事十分重要,想到他的性格,不由笑着应了一声,“好啊。” 邹正楠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劝阻,“哥,杨姐替陆哥新接了部剧,一会儿需要先跟导演见一面,小唐已经去开车了。” 小唐就是工作室前不久为陆珩配的冷面助理。 两人俱是一愣。 裴行之难免有些失望,却也无法阻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杨姐眼光一向很毒,她替你挑的不说会爆火,至少质量有保证。” 或许与平日相比,他情绪失常得实在太过明显,陆珩偏了偏头,笑眯眯地安慰,眼下两颗小巧的卧蚕格外惑人,“以后还有机会。” 杨琼接的本子的确很好,虽然并非电影,却是部大男主剧,角色性格在当下市场中极受欢迎。 圈内早有传言,猜测此为知名编剧牧砚最后的封笔之作,断断续续筹备五年,直到近日才放出开机选角的消息,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导演何文施才华横溢,素来有“何导经手,必出精品”的说法。 与他出色能力同样值得一提的是他本人古怪的脾气,既有属于老一辈艺术家的清高、不假辞色,又有来自年轻人的固执和大胆。 至今也没人能摸准他的性格,最后只能归结于运气跟眼缘,令许多新生代演员又爱又恨。 陆珩紧赶慢赶,终于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时踏进定位发来的酒店。 电梯抵达一楼,恰好另外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人似乎也是明星,与陆珩的打扮异常相似,均拿口罩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经过他身边时,隐约听到一声冷哼。 陆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感觉刚刚擦肩而过的人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杨琼又打来电话催促,陆珩便把这件事暂时抛却,推开包厢门的瞬间露出十分标准的笑容,“抱歉,路上堵车,来得有些晚了。” 何文施是个瘦老头,穿着深色对襟长衫,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闻言掀了掀眼皮,难辨喜怒,且惜字如金,“坐。” 即便杨琼笑着将人介绍了一通,也只是淡淡地点头,看不出满意与否。 何文施算是裴行之的伯乐,虽然因此坐稳了圈里的位置,但也吃了不少苦。 这两年老头名声大噪,人却越发难搞,杨琼面上带笑,却在心里骂娘,忍不住翻起裴行之在他手底下,寒冬腊月连拍一天落水戏的旧账。 何文施嘴巴比蚌壳还严,任凭她费尽口舌,也半字不提跟剧情或试镜有关的字眼,只打太极, “试镜那日便知。” 过犹不及,杨琼识相地转移话题。 陆珩全程没能插上几句话,干脆当起背景板。 何文施喜素菜,故而点了满桌的绿色,吃起来没滋没味,陆珩莫名感觉还不如之前订的盒饭有卖相跟食欲。 他思绪有些放空,没注意到何文施几次打量的眼神,被对方忽然抛出的问题吓了一跳, “挑食?” 从小玉粒金莼、锦衣玉食地长大,陆珩坐姿端正,吃相十分赏心悦目,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优雅,非后天模仿所得,哪怕是这种挑食的小毛病,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可惜对方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何文施。 陆珩动作一滞,心脏下意识紧了紧,宛若开小差被老师当堂点名的学生,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实话, “…有一点。” 这孩子怎么是个实心眼。 杨琼猛灌了口凉茶,以掩饰内心的焦急,却忽然听老头慢悠悠的道, “后天下午两点,准备试镜。” 亲自把何文施送上车,杨琼才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一晚上过去,眼角的细纹又要被折腾出一条。 她拍了拍陆珩的肩膀,“机会要好好把握。” 后者眼底锋芒半露,认真答应道,“杨姐放心。” 陆珩捡来的猫黏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在陆珩脚踝处蹭了蹭,叫声又嗲又软。 陆珩单手把它捞起来抱进怀里,任由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内放空思绪,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撸芝麻糊,后者舒服得亮出柔软的肚皮,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一天的录制下来,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累。 手机震了震,陆珩懒洋洋地解锁,是裴行之发来的消息。 【裴哥:怎么样?】 陆珩懒得打字,指尖点在语音键上,偏偏避重就轻,“何导问我是不是挑食…” 因为困倦,他的尾音有些拖长,听起来像在撒娇一般。 屏幕的另一端安静了片刻,一条语音通话弹了进来。 陆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修长的指尖点下绿色按钮,开了外放, “裴哥,脚踝好点了吗?” 裴行之轻轻嗯了一声,“搽了药,应该过两天就好了…” 他担心陆珩因这样奇葩的理由被拒而难过,忍不住安慰道, “我跟何导合作过,有时候他的想法的确跟常理不同,没能入他的眼,并不代表你不够优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