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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夜无殇眼皮一跳,“京城的人么?” “想必是了!”周叔瑟瑟缩缩看了看四周,“当时还来了一个大官儿,都叫他皇爷来着,看上去阴森森的。” 阴森森的皇爷? 江映月和夜无殇交换了个眼神,除了慕容驰还有别人么? 周叔自然不知道这些,摆了摆手,“总之当时孟娘和那位皇爷吵得不可开交,皇爷还差点一刀砍了她,不过终究没动手,只是令人把她丈夫的骨灰掘出来摔碎了,她儿子的无字灵牌也给烧了。” “后来孟娘怎么逃脱皇爷的手掌的?”江映月有些诧异。 以慕容驰阴损的作风,不该轻易放了孟素语才是。 偏偏周叔就点了点头,“刀架在脖子上,孟娘也不肯跟那个皇爷走,后来皇爷也就悻悻然自己离开了,不过下令村民不许给她丈夫入土,不许帮她立灵牌。” 有慕容驰的命令谁敢违抗呢? 村民们不仅不会帮孟素语,如果发现孟素语把骨灰坛葬到村中坟地里,恐怕也会给她掘出来。 孟素语想找人看风水估计也难。 这就是孟素语哭求的原因吧! “死变态!”江映月轻嗤了一声。 “可不能这么说的。”周叔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起来那皇爷也不是全然冷血的,这几年暗地里对孟娘多有照应,否则她一个寡妇哪能安生过日子?” “行了,这宅子我们买下来了!”夜无殇蓦地沉下脸来,将金子丢给了周叔。 江映月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好再多问。 两人去院子里,安顿好后,江映月就拿着罗盘在周围寻了一圈。 夜无殇去处理完刘磊的事,不放心跟了出去,发现她正在院落后面刨坑。 “小月儿,你做什么?” “找个风水好的地方,给下葬你爹啊。”江映月回过头。 一张小脸全是灰尘,衣服和头发上也沾染许多泥泞。 “这件事我超擅长,何须再找人看风水呢?村里那块坟地的风水还没这里好呢。”江映月拿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结果一张小脸反而更像个小花猫了。 她口中却振振有词,“此地依山傍水,藏风聚气,且十分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你爹在这儿可以安安稳稳的。” 夜无殇心中一暖,但见她额头上的汗珠,又是心疼。 “坐着休息。”夜无殇把她摁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接过铲子,嗔怪道:“这种体力活,不会叫夫君吗?” “可是我没问题啊。”江映月不服气,冲她展示了下自己的拳头,“我以前也经常自己干,我力气可大呢……” “可是你现在有我啊!”夜无殇拍了拍她手上的灰尘,“我娶小月儿,是想护着你,不是让你跟我吃苦的。” 夜无殇握住她的手指,“何况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嗯?” 江映月乖乖点头应下,撑着下巴,“那我在这儿陪阿夜。” “但是,阿夜你会刨坑吗?”江映月看他别别扭扭拿着铲子,不禁失笑,“终于发现阿夜有一样短处了。” 夜无殇小时候定然是用不着铲子的。 到了隐龙司,估摸着也是只管杀,不管埋的。 因此,他用起铲子来,格外的笨拙。 “阿夜,不如还是我来吧?”江映月嘻嘻笑道。 夜无殇却越干越起劲,“那不行,以后咱们归隐了,家里的地不都得我种么?我得练。” “阿夜你才二十就想着退休归隐了?”江映月歪头审视着他,“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哦。” “其实呢……”夜无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低笑一声,“我若说我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都是被爹娘逼的,你信么?” “才不信你!” 在江映月的印象里,他就是要干大事的,可想象不出他游手好闲的模样。 江映月只当他开玩笑,伸了个懒腰,“干完活就回家咯!” “小月儿,你看脚下!”夜无殇沉声道。 “什么啊?”江映月脚步一顿,低下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没什么。”夜无殇揉了揉她的头发,负手先行了。 江映月分明看到他眼中的得意之色,不解地挠着后脑勺,忽而摸到发间粘着一只草编的蜻蜓。 “你幼不幼稚?”江映月一下子扑到了夜无殇背上,硬是把那只蜻蜓贴在了他头发上。 夜无殇顺势背起她,“回家!” “阿夜,我现在有点相信其实你挺不务正业的了。”江映月趴在他背上,逗弄着他头顶上的蜻蜓:“那你还会编什么?” “蝴蝶,螳螂,还有……” 两人打打闹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隔壁。 孟素语走到那块挖好的墓地前,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生出不一样的情思。 “姑娘是个好姑娘呢。”身边的老嬷嬷附和道:“旁人都不愿意帮忙,难为她肯为我们找墓地。” “可惜了……”孟素语摇头叹息,“那小子是个坏胚,好好的姑娘家被这坏小子骗走了。” “听说这就是隐龙司的夜督主。”老嬷嬷感慨道:“说起来,这个夜督主和小姑娘独处时,倒和我们少爷有点像呢。” 外人都传隐龙司的夜无殇,冷漠无情,杀人如麻。 可看真人,倒和传闻有些不一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