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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宁想跟上去, 却被一把拦下,他一咬牙, 横臂将赵维桢抵在树上, 问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一见这场面, 外面老臣急得团团转,“来人!有刺客!北朝沈淮宁竟行刺陛下!” 赵维桢横手一挡,示意他们立刻退下,沉声叹道:“沈淮宁, 人的承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这短短时日她承受多少你不是不知道。” 沈淮宁似乎猜出几分, 松开了他, 由他说下去。 “当日父皇走后,她吐血晕了过去,待醒过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御医说是心积郁结,过往的事太多不愿想起,就将它封存,这是心病,也须心药医,本来我只想带她来见父皇最后一面,去处自由她定,可若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正好做回属于她的南朝公主,忘记在北朝难过的一切,又有何不可?” “我不同意。”沈淮宁打断,“我早与她成亲,腹中孩子亦是我沈淮宁的血脉,她早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非也非也。”赵维桢双手交叠在身前,丹凤眼微翘,“与你有婚约的是许家女,非我赵家女,至于腹中孩子也可当我南朝皇室的孩子,难不成上将军以为我南朝连个孩子都养不好吗?” 沈淮宁深吸口气,剑眉微抬,“赵维桢,看来南朝又想派皇子当质子是吧!” 赵维桢一甩衣袖,饶有兴趣一笑,“正好,试试我南朝新练的新兵吧!看看是否会像三十年前那般被你们击败。” 目光汇集之处,似是盈着沉肃的杀意。 朝臣在外不由得喉咙微动,微妙的气息蔓延开来。 忽地,两人之间突然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许明奚试探道:“那个......你们要打仗能不能不带上我,我可不想成为历史的罪人。” 沈淮宁面色动容,想拉她的手,不料许明奚躲到赵维桢身后,问道: “这叔叔是我失忆前认识的人吗?” 赵维桢一愣,刚想说些什么,沈淮宁急声道:“是,你还记得吗?我是沈淮宁,是你的丈夫,北朝成宁侯府,这家伙,先前男扮女装扮做五meimei沈静嘉在我们侯府,这些事你都还记得吗?” 赵维桢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家伙才叫真记仇...... 奈何许明奚低下眸子,茫然地摇了摇头,沈淮宁失落又着急渐涌,她又忙道:“不过你别担心,我有感觉的,你对我很重要,有种的熟悉的感觉,比哥哥还要熟悉。” 赵维桢眉间瞬间染上一层阴霾,瞪了眼沈淮宁。 不料手腕一紧,许明奚拉着他的手,还塞了两颗山楂给他,问道:“哥哥,这叔叔既然是我的丈夫,能不能让他留下来,兴许我就想起来了。” 赵维桢无奈,“你就那么想想起来吗?” “嗯。”许明奚认真地点了头,抚着腹部,“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说着,有塞了两颗山楂给沈淮宁,有些无措和犹豫,问道:“你!你愿意吗?” 沈淮宁心下一颤,这神态就和嫁到沈家那晚一模一样,战战兢兢地,又守礼恭顺。 “一个月。”赵维桢将剑收回,恶狠狠地咬了口山楂,“如果明奚能一个月记起来,我就让她自定去处,要不然,上将军就该回你的北朝,又或者,留下来当个南朝驸马,也无不可。” 沈淮宁朗声应着,未等许明奚反应,一把将她抱起,对小桃子道:“劳烦带路。” 小桃子瞄了一圈这不可得罪的大人物,只能硬着头皮带路,去许明奚的寝殿。 望着这背影,赵维桢气得一拳打到常青树干,头上落叶纷飞,乌云未散。 太监嘴角微颤,“陛下,这......” 他深吸口气,咬牙道:“上朝,刚好和朝臣商量一下,这李正则传来的通商协议。” 一路弯弯绕绕,绕过假山溪流,及至松山庭院,这江南盆景也是得天独厚。 许明奚勾着他的肩颈,竟是没由来的熟悉,似乎以前两人时常如此抱着,她稍稍放松下来,贴着他的心口,莫名的心安。 沈淮宁垂眸看着她护着腹部,问道:“害喜可还难受?不过看你模样,比一多月前,胖了一些,刚救你出来时,都瘦了。” “嗯,不难受了。”许明奚抿了下唇,“现在有我喜欢吃我的山楂,小桃子还时常做我爱吃的山楂糖水和山楂糕。” 沈淮宁忍俊不禁,不知这杨碧桃知道她给个小宫女起名为小桃子作何感想...... 不过一刻,他将她抱回寝殿,平稳放回床上。 环视一周,这寝殿早就成了她的小药庐,两人高的药箱柜包罗的中原各式草药。 许明奚扶着腰调整姿势,下意识地扶着他的手臂。 “嘶!”沈淮宁面色忍痛,痛的他额角青筋抽搐。 “你!”许明奚反应过来,“你身上有伤?” 沈淮宁只好承认,“去突厥边境时受的,还未好利索,不过也无碍。” “那我帮你看看吧!”许明奚着急起身,犹豫道,“以前,我肯定也给你治过伤吧!我帮你把衣裳脱下来,医术我还是记得的。” 看得出来,因丧失记忆,她时时感到不安,对于过去的空白,是迷惘和着急。 沈淮宁应下,由着她来宽衣解带,这北朝衣裳制式和南朝不一,玉带横扣褪下,九绳令牌绕腰,右衽繁复,她却都凭着感觉帮他脱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