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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拉着她从后门出去,好像已经很熟悉这里的路似的。 许明奚愣是没反应过来刚刚那声“岳母大人”...... 第65章 纳妾 两进两出的厅堂院落, 以夏布制成的布帘隔开了两间居室,门口对间是母女俩开辟的小药庐,入眼尽是镶嵌在土灰墙的箱柜,放置着各式各样的药草和医书, 分门别类, 规整完好。 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眼前是一张梨花小茶几, 还是从集市上旧货淘来的, 如今用了几十年, 早就被磨得看不出原有的花纹, 怀南娘子就是坐在这里,为村里的病人诊治抓药。 许明奚轻抚着茶几, 依旧是一尘不染,看来杨大娘照料的很好, 还是以前的样子。 打眼一看,正中的厅堂还有一块牌位, 跟前正是香炉,时时有人祭拜。 “怀南娘子之灵位。” 没有像许家祠堂那般前头还要挂着许氏的名号, 只是简简单单独属于她一人的名字, 祭拜的蔬果时换时新, 墙上还有许多村里人写来的祈福文,甚至不乏刚上学堂的小孩,虽然写得歪七八扭,但也看得出来认真的很。 许明奚跪坐在蒲团上, 点香作揖。 “阿娘, 女儿来晚了, 是女儿不孝。” 沈淮宁在身后瞧着, 纤瘦的身板挺得笔直,好像自在山中见到她那一刻就是如此,总是不合时宜地倔强,又让人无可奈何。 思及此,他的目光落到角落处的一张祈福文。 字迹遒劲有力,延锋流体,不似山村众人所书,正是他今早来这写的,让杨大娘带他过来,在小姑娘住的地方呆了许久,上柱香。 沈淮宁收回目光,转着轮椅在墙边逡巡,上面的破旧箱柜多是些看不懂的医家写写画画,他儿时也时常看到母亲在写天书般的药方子,如今他拿下来端详着,到底不是名贵的澄心纸,许多地方泛黄被虫蛀,只能依稀瞧见所画所写之人的风骨犹存。 “这是?” “将军,怎么了?”许明奚走过来,俯身瞧着,“这是我阿娘随手画的杂记。” “杂记?”沈淮宁心下生疑,张开这些竹纸,“这些山水墨画都是江南风光,岳母可是去过淮扬那处?” “没有啊!”许明奚摇摇头,“我阿娘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士,自战乱流落到这,就一直在这里了,怎么可能去过淮扬,不过我阿娘的确很喜欢看游记和食谱,上面那一排都是有关南方风土人情的书,她可喜欢了。” 沈淮宁应了声,看着这与许明奚神似的笔迹,泛上一丝犹豫和思虑。 按理来说也不可能,自平康之乱后,这十几年来南北两朝都井水不犯河水,互看对方不顺眼,他曾经在两国边线戍守过,那山高水长,正是此等江南风光,平日两朝互不往来,严禁自己的国民踏入他朝国土,又怎么可能去过淮扬? 只是最近好像李烟芷有意与南朝重修旧好,进行贸易往来,互通互利,但都被代理国政的赵维桢太子一一驳回,还挑了几本撰写南朝民俗民生的杂记送给她,表示无需也不想和北朝恢复往来,气得满朝文武写诗暗讽,还有些武官直接开口骂“南蛮之地的宵小之徒”。 毕竟当年南朝被西南攻打,还需要向北朝求助,甚至还派了皇子赵燕绥来做质子,只是平康之乱后,北朝国力式微,赵燕绥逃出上京,回南朝当了皇帝,和他那过继而来的太子赵维桢进行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新政改革,才有了今日这番两朝分庭抗礼的局面。 沈淮宁凝了下神,这位怀南娘子的眼界确是不同寻常村妇,倒是有点可惜并未见过她。 他将这些竹纸捋好,交到她手中,“你可有什么想要带回去的?” 许明奚眸光一亮。 话不多说,瞧着这堆积如山的医书和药草,袁青木只好去镇上多套辆马车过来,但知道许明奚被沈淮宁哄回来,他心下悬着的颗大四终于落下。 毕竟,夫人走之后,将军太可怕了...... 在门口拜别杨大娘,带着一堆她准备好的油豆腐腊rou菜干村里这些年物,都是许明奚和杨碧桃爱吃的。 一行人从天宁山村回到上京,穿过人来人往的御街,入眼尽是繁荣虚华,让许明奚有点恍如隔世。 落到此处,她转身看向沈淮宁,正倚在鹿皮壁上阖眼睡过去,眼底泛上一层青影,下颔胡子青茬微现,看上去有些疲惫。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脖颈,今早起床就发现此处微微泛红,仍觉着有些扎人的痒。 须臾,许明奚倒吸口冷气,面容凝滞。 “回去帮我修面。” 冷不丁声音响起,沈淮宁缓缓睁开眼睛,原来他压根没睡,还在瞧着这小姑娘。 许明奚一怔,“好,我之前试过,但不太会,到时将军可不能怨我。” 沈淮宁将两手抵在后脑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之前给谁试过?” “是!”许明奚坐正身子,有些急了,“是鸟大叔了,小时候没有rou吃,多亏鸟大叔经常给我们送些rou来,所以我也经常帮他打扫鸽子园,做些庶务。” 沈淮宁敛回眸子,远远看向窗外,天光既泄,温暖涌上。 “以后不会了,不止会有rou吃的。” 许明奚稍愣,嘴角溢出一抹笑,点头应着。 到了侯府门口,许明奚下车,却见沈淮宁仍在马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