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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起来,所听所闻皆匪夷所思,可许明奚说得头头是道,更有甚者对德高望重的玉门道长表示怀疑。 玉门道长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枯槁如树皮的手微微颤着,沉沉看向明台上的贵人。 身旁的小药童站出来,低眉瞥了眼沈淮宁,拱手行礼道:“这位夫人看来见多识广,可但凡都要讲究证据,这所谓的天仓蜘蛛解药何为我们师徒几人多年都并未参透,也未告诉世人,不知夫人是从哪得知的?” “那是在!”许明奚脱口而出,其实这是在怀南娘子记录的医书上看到的,并未说从哪里得知,而且这种情况说出实情,恐有不妥。 许明奚攥紧了衣襟,回复道:“只是偶然在一本古籍里看到的,我忘了是什么了。” 玉门道长一扯嘴角,拂尘一甩,果不其然,信步扬扬想要去禀告泰成帝,不料身后却传来一句女子的轻声。 “虽然我不能证明,但是它可以证明。” 话落一瞬,玉门道长转身一看,顺着许明奚直指的方向,正是倒在血渍中毫无声息的阿依米汗,可仔细一看,在模糊粘稠的血rou中,似有个小黑点在慢慢移动。 张扬着粘毛的长肢爪子,发出黏腻的浊液滴答声,正慢慢啃食着残余的血rou,朝一个方向而去。 天仓蜘蛛最喜欢蓝金花的味道,自会朝带着这样味道的人而去。 须臾,玉门道长后背一凉,瞳孔骤缩。 第53章 死亡 只见这毒蜘蛛甲壳上的薄翼轻轻一动, 似是闻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扑朔着翅膀,欲向他这个方向飞去。 玉门道长顿时浑身冒着冷汗,脚生铁石般, 一动也不敢动。 倏地, 剑体嗡嗡作响, 剑光一亮, 飞在半空中的毒蜘蛛立刻被劈成两半, 污浊的液体飞溅到各处, 吓得就近的人拔腿就跑。 许明奚身形一晃, 被沈淮宁拉到身后,大氅挥下, 浊液溅到上面,腐蚀出几个烧焦的洞。 “齐思言!” 季云深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 众禁卫军应声围上前去。 只见月白衣诀飘然,齐郎君足底一点, 如谪仙般落到明堂之下,一把抓住耶律隆汗的脖颈, 长剑相抵, 平时较好的面容几近破碎, 厉声喊道: “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沈淮宁扫了眼明堂上的人,眉心微蹙,说道:“是你下毒杀了耶律米汗?” “没错!”他当即承认,“是我养了这天仓蜘蛛, 就等这一天, 让这个家伙, 死在他们引以为傲的突厥蛊毒上!” 手上稍稍一用力, 耶律隆汗的脖颈血痕隐现,发出喑哑的呜呜声。 泰成帝一看,心生不妙,要是两个突厥的小可汗都死在北朝那大可汗不得开战把中原给掀了,丢了平时帝王从容之气,急得他一路跑下来,“姓齐的,你冷静一点,莫要伤害小可汗,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齐郎君紧紧掐着小可汗脖子,头发微乱,眸光漫上血腥,“有什么好好说的,我本是边境琴州人士,家里以卖胡商的玩意儿为生,可结果呢!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大肆对边境小镇烧杀抢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姊妹,全都是死在他的刀下!” 说着,他竟然笑了,看向从明堂下来的女子,依旧是如一朵摇曳生姿的紫莲花,明媚动人,近看却带着刺,面上阴冷。 “所以,李烟芷!” 他的尾音颤了下,“还真是妄为江陵长公主,不知我身份也敢留我在身边,还着重提拔,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利用,都是为了今日的复仇。” 声音渐弱,齐郎君眸光似是没了聚焦,仍落到远处的的一脚将小可汗踢开,纤细的手臂一挥,长剑抵着脖颈。 “不好!等等!” 许明奚话未说完,只见guntang的血液自雪皮涌出,艳丽的血花几乎刺入眸子,却被一手黑暗遮掩而过,宽厚的大手横在眼前,捂着耳朵,隐隐带着点冷梅香。 身后传来一声喟叹:“别看了,这不是你能阻止的。” 纵使听不到看不到,也能闻到浓稠的血腥渐开,撺掇入毛孔里。 她喃喃说道:“将军,今日我见过这位齐郎君,他身上根本没有这味道,他不是下毒之人啊!明明是!”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让他成为凶手,莫要挡了路,会惹祸上身。” 许明奚再回过神来,掌灯的小太监早就按着吩咐,将这殿内的两具尸体抬了出去。 众人仍心有余悸,暗暗私语,也有些不怒自威的权臣淡漠地看着这一切,面对血迹斑斑,仍能气定神闲地喝起茶来。 泰成帝额角一抽,似是累了,便被常福瑞扶着坐回了龙椅上,身旁的妃子一个劲地上赶着案抚,沏茶喂点心,他都恹恹地拒绝,不料铁甲微鸣,只见季云深突然上前行跪拜礼,颔首道:“陛下,就算是这位齐郎君身份动机属实,可难免!” 他的语气又重了几分,瞥向旁边依旧事不关己的长公主,复又道:“不会和旁人有关系!此事还请从长计议,揪出!” 泰成帝揉着额角,似乎有些厌烦,不愿回应此事,“此事干脆交由大理寺处理,江陵。” 他唤着李烟芷的封号,沉声道:“无论怎么说这齐郎君也是你的人,你御下无方,罚你禁足一月,协助大理寺处理调查此事,还有中郎将,无论如何,定要给突厥使臣满意的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