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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许明奚下意识地照做,吃下他手上的果rou。 须臾间,沈淮宁一怔,只觉指腹间似有齿贝轻轻摩挲而过,顺着饱满的汁液似有温热的气息,几乎烫到了他。 几乎一瞬,他立刻收回了手,手指颤了下。 许明奚细细咀嚼着,见他这般惊弓之鸟,有些没反应过来,懵在原地。 奈何这一举动被旁人看去,包括近身的宫女,亦是忍不住眼神示意着,若非亲眼所见,对于沈淮宁“剥葡萄喂夫人”这事他们可是想都不敢想。 沈淮宁喉咙微动,随手拿起桌上的素帕擦拭了下,“我刚刚说的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许明奚连点着头,也学着净手剥葡萄,第一颗就递给他。 沈淮宁转头掠过眼神,“我不吃甜的,自己吃。” “哦......”许明奚只好应着,回想起他在外人面前的确如此,倒是有点可惜了这葡萄,她便开始自己剥着葡萄来吃,心下还有点遗憾阿娘在天宁山村并未吃过。 舞女倩影浮掠而过,伴随着庄重的铃铎声响起,舞女踏着鼓点甩水袖,万千纱幔盈盈掠过眼前,纤细轻盈,引得在座纷纷叫好。 倏地,“小可汗!”惊声跃起。 伴随着梨花桌轰隆倒地,酒水菜肴溅洒一地,撕裂的喑哑声响起,只见耶律米汗突然起身疯狂大喊,不停地掐着自己脖子,血痕青筋乍现,口吐白沫血渍,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抓狂之下,竟发疯似的拔刀乱砍。 一时间,周遭慌乱四起,价值连城的梨花木瞬间被劈开四分五裂,在他身边的人纷纷拔腿就跑,平日的端庄矜持顿时烟消云散,陷入一片狼藉。 泰成帝和妃子皇后被常福瑞护在明堂之上,只听他捻着嗓子着急喊道:“禁卫军!禁卫军!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不多时,门外看守的禁军应声而入,银甲长剑,持着盾牌,将发疯的耶律米汗团团围住。 被沈淮宁护在身后的许明奚露出个头,透着禁军人墙的缝隙看去,耶律米汗似乎已是发狂后累尽的野兽般,胸腔发出微微低鸣,眸中漫上血腥,最后用尽了所有气力,嘭的一声。 他倒在地上,归于止息。 土黄的脸颊爬上粘稠的黑丝,团团交织,俨然一只蜘蛛的模样。 许明奚凝眉一紧,立刻朝宫内的木梁看去,雕栏画栋间,注意到许思蓁和罗緝熙正避在窗格旁,她打眼一看,窗台正有黑漆漆的小点在悄悄移动,爬到琉璃窗格上,扑朔着翅膀,准备逃出。 “不好,它要逃了!” 许明奚二话不说地冲上去要抓住它,不料罗緝熙还以为她要干什么,一把护住,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第52章 蛊毒 许明奚顿时无言, 眼瞧着这八角蜘蛛已经扑着嘤嘤嗡嗡声,飞到半空中,她有些急了,“世子爷, 拜托您让一下......” 说罢, 许明奚一把略过他, 完全不把他放眼里。 随便找了个玉碗, 欲将蜘蛛盖住。 不料千钧一发之际, 一把匕首自耳边呼哨而过, 直击半空中逃走的蜘蛛, 黑漆漆的浊液四溅飞开,变成一滩模糊的血rou, 挂在墙上。 “咿呀呀呀!这什么东西那么恶心!” 这污秽的浊液飞溅到许思蓁鹅黄莲纹裙上,吓得她使劲用手绢擦拭, 在原地抖擞着。 许明奚心生不妙,当即将匕首取下, 手起刀落,跟砍柴似的割下她脚边染污的衣裙, 引得她一时失了风范, 连声大喊:“许明奚!你这是作甚,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辱我。” “不想死就安分点!”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沈淮宁一手将许明奚拉过来,一手抽出罗缉熙腰后的软剑,挥剑落下, 将她脚边的大半衣裙砍下, 只余镜花绫的大氅包裹。 “蓁儿!”罗缉熙将身上的大氅脱下将她包裹住, 揽在怀里, “你没事吧!” 沈淮宁当即掰开许明奚的手一看,见没有沾到才松了口气,可反应过来,还是立刻松开了,小声嗔道:“胡闹,现在这玩意死了,它跑不了了。” “没事,我有分寸的。”许明奚讪讪笑了下,看向这早已粘在墙上的死蜘蛛,无奈道,“将军,我也没让你杀了它呀!” “你!”沈淮宁气的不打一处来,只得撇过头去,“不知好歹。” 说罢,他看向相拥的二人,皓腕微转,将软剑一把丢过去,他也稳稳地接住,注意到他眉眼中的第一。 沈淮宁道:“罗缉熙,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罗缉熙莫不作答,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着,心下涌上不甘。 他就算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也清楚是定然沾不得的污秽,刚刚也想拔剑相助,只是沈淮宁竟然比他早了一步。 思及此,他看向正蹲在一旁研究死蜘蛛的许明奚,竟是有些怔然。 怀里的许思蓁察觉到了他目光的异样,捻着手帕愈加悲泣,小声啜泣道:“熙哥哥,我怕......” 罗缉熙回过神来,撇去乱七八糟的思绪,轻抚着她的肩,柔声安抚着。 沈淮宁恹恹地向上瞟了下。 玉龙大门前,耶律米汗的随身侍卫哭喊着他家小可汗,倒在一滩淤血中。 身为弟弟的耶律隆汗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在一旁作呕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