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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一把拦下她,“嘉姐儿,你这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啊!” 一时间,庭院繁杂四起,沈老夫人默不作声地品着茶,任由秦懿徳来主持大局。 许明奚心下了然,暗暗垂下眸子,颔首应道:“是!孙媳甘愿受罚。” 秦懿徳勾了下唇角,扬起手唤道:“来人,上!” “这偏心眼也没你们这么偏的!”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传来一声凛冽,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袁青木正推着轮椅过来,沈淮宁坐在上面,一身单薄的寝衣,披着薄薄的外衣,像是刚起来的样子。 只是几日不见,更为憔悴罢了。 秦懿徳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竟是油然而生的畏惧,复又苦笑道:“三郎,这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看来你这睡得可真好啊......” 字字句句,都在暗讽冷嘲。 沈淮宁不以为意,掌心托着下颔,漫不经心地道:“算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堆本来就要烧掉的废柴枯草烧没了,更何况还是发生在我这边的院子,倒是难得,沈老夫人和四婶婶那么关心,比我出生那日的大火还要关心。” 此话一出,刺裂声响,沈老夫人不慎打翻了茶盏,嘴角微不可见地颤着。 秦懿徳亦是面如猪肝,难看得很。 秦懿徳连忙打圆场:“三郎,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一码归一码,我们!” “那行啊!”沈淮宁干脆打断,“就拿此事来说,两个小姑娘大半夜的用风炉不当才起了火,无钱财人员受灾,正好明日是初一,就罚她们跪在祠堂抄祈福文,侍奉先祖,沈老夫人,认为如何?” 完全越过秦懿徳这当家的,直截了当地问沈老夫人,害得她一股火气憋在心头难以消散。 沈老夫人攥着手杖的指骨隐隐发白,对上沈淮宁的目光,心下一紧,竟然如见故人,引得她额间的青筋颤了下,无奈叹道:“行了,就这么定,嘉姐儿,你也太任性,就罚你在老祖宗前好好思过。” 说着,颤颤巍巍地起身,“我这把老骨头也累了,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小辈去处理好了......” 未等秦懿徳应声,沈老夫人就扬了扬手,被嬷嬷搀扶下去,就连沈静嘉也乐得行万福礼,谢过祖母,秦懿徳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忿忿不平地甩袖而去。 许明奚缓了口气,被沈静嘉扶起身来,抬眸之际,对上沈淮宁的目光,竟是连忙躲开,心下无措。 她好像,又给他惹麻烦了...... 几人走在回廊上,原本要去祠堂,不料沈淮宁却先进到一处隔间。 随即他对沈静嘉说道:“你先出去。” 沈静嘉一愣,“可是......” “出去。” 一声令下,袁青木便小声劝说着沈静嘉,带她出去。 吱呀响起,大门合上,留他们二人。 凛冽的月光溅洒到屋内,淡淡昏暗,只余一缕微光落在他身上,瞧不出情绪。 沈淮宁打量着她,和沈静嘉一样,头发微乱,衣襟染上些许尘土和烟灰,干净的小脸也多了几分灰渍沾染。 目光逡巡下,落到她脖颈的红指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麝香。 须臾,他眉心紧蹙,转过身去,没再看她。 许明奚紧搓着衣袖,如犯事的小孩不知所措,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将军,我......” “脱掉。” “啊?” 许明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冷声复又响起,几乎能敲碎骨头渣子。 “现在,脱掉,你的衣裳。” 第27章 质问 窗棂微开, 冷风透得窗缝嗡嗡直响,丝丝密密地凝着水汽入骨,颤得人发抖。 许明奚讷讷地抬眸看向他,宽大的身量挡在身前, 影子黑漆漆地打在她身上。 他周身沉郁着肃杀, 压得她不敢喘口大气, 面容潮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冷声再度响起。 许明奚攥紧了腰间衣带, 双肩隐隐发着颤, 应道:“是......” 几近咬破嘴唇, 她扯下衣带, 伴随着衣料的摩挲声,褪去外衣。 沈淮宁仍背对着她, 余光瞥去,纸窗漏进来的月光正好落在她身上, 称得她的影子斜斜地拉长在眼前,姣好的身姿如同那日许府屏风前看到一般。 仅此一瞬, 他的目光躲开此景。 许明奚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心下一直悬着, 不知沈淮宁要做什么, 待脱到只剩里衣时, 她紧攥着衣襟,有些犹豫,满脸红得跟煮透的红柿子似的,耳垂殷红如木棉。 待她欲解下里衣的衣带时, 沈淮宁指了下身后的案桌。 “那边。” 寻着望去, 案桌上正放着一身干净的长锦衣, 还多了件镜花绫的大氅。 下意识地, 许明奚终是心下松了口气,便连忙换上这身衣裳。 不料系好衣带之际,沉声响起。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明奚一怔,悬在空中的手顿住。 “没发生什么,就是五姑娘饿了,庖厨都歇着,不想惊扰旁人,我就......” “你以为这么蹩脚的理由的我会信?” 厉声起,吓得许明奚跪到地上,浑身发着颤,指节发白地攥紧了衣袖。 “我......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