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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都知道,一切都以大局为重。”周知玄缓缓说到,谦诚有礼。 “哎。”司徒顼叹了一声,“我那孩儿与你一般大,要是能有你一般懂事就好了。”日夜只知道插科打诨,不学无术,真叫他头疼。 “相国大人的谆谆教导定能引司徒公子走向正途。” “但愿吧。” 司徒顼又拿下了刚刚的画,忙道:“韩先生将此画作完之后,特意嘱咐过,老夫差点忘了。”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还有一处玄机,不知九如兄能否猜出。” 周知玄走上前静静端详,有摩挲了下纸张,道:“这宣纸倒比大人以往常用的纸略厚了些,这玄机莫非在这纸上?” “不愧是你。”司徒顼畅意大笑,顺势将画作的一角掀开,被掀开的画纸薄如蝉翼,果然看似一幅画,其实是两幅。 里层的那副画,山水与之前无异,抚琴人还是抚琴人,鸣笛人已经垂手将笛子放在一侧,他的身边又多了几位看官,看人数衣着,赫然就对应上了那副百官争鸣图。 自重回西梁,韩良骞与他有共同的希冀,便一起谋划着这肃清大计,他在暗处,周知玄在明处。 这一次赠画,韩良骞画中玄机,定是有什么信息要传达,周知玄一时多留意了几分,细细端详着,画中人眉目模糊,无法辩清谁是谁,唯独有个站在湖畔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湖边红袍男子双手附在身前,一脸慈笑,可湖水映照下,他的背影双手是放在身后,仔细观察能发现那人手中握着把利器,画的极其隐秘,旁人是绝对想不到那处,顶多觉得画师失误,多点了一滴墨。 指尖触及到那片湖,艳阳高照,如此美好的日头却只有一支游船,不偏不倚的挡在那人身后,王桄,桄意为船,再加上利刃,会不会说明王桄要有行动了。 其实王桄早有异心,假意同谋,背后却是和赵千石为一党,韩良骞将此事告知给周知玄时,他也为之大惊,也许这一点正可以成为扳倒司徒顼的利器。 司徒顼看着周知玄面有异样,于是问道:“看你盯了半天,可是发现了什么。” 蓦地,周知玄藏起思绪,笑着道:“没有,如此佳作难免看久了些。” “早跟你说了,韩先生是个鬼才。”随即大笑,“什么权利钱财他都不屑一顾,唯有知己,知他懂他才能心境与他达到一致。” 彼时他洋洋自得畅笑起来,“要是老夫不做这相国,不入仕途不理朝政,做一个偏居一隅闲散村夫,得一个娇妻美妾,再来韩先生这样的知己,未尝不是件幸事。”话到此处,“对,还有九如兄,到时候做老夫的左膀右臂,耕种钓鱼,不愁来年没有收成。” 言罢,周知玄陪着司徒顼大笑,畅想之后只剩下妄想。 抬眼间,司徒顼似乎看见了他眼底的厉色,但数秒就消失不见。 “相国大人,还有一事,我不得不说。”周知玄低声说道。 司徒顼也归为严肃,问:“何事。” “晏珣早已和王桄勾结。” 司徒顼蹙着眉,晏珣在他眼里还算忠厚,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忤逆,同时也掌握着他的诸多秘密,信一个多年忠仆,还是初来乍到的周知玄,他犹豫了。 “可有实证。” “据在下调查,太常寺尽数被擒时他就有了异心,担心被牵连就求王桄相助,再到后来失踪,宅府被清,估计王桄给他的银子不少。” “就凭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司徒顼心中渐渐没了底,只听周知玄又道。 “山阳祭祀背后之人,江赢之死,幼王怠政,还有些旁的,都是在下亲耳听他们所说。” 司徒顼从来没有将这些告知过他,不可能空xue来风,所以只能是晏珣泄密,茶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相国大人,这些要还是不信,今晚韶华门丑时便是他们出逃之日,此次机会不把握,恐怕此生都找不到晏大人了。” 这一招很险,不管司徒顼信与不信都会招来杀身之祸。而带来的益处就是让他认清敌我,择一杀之。 *** 宁西楼的一次巧合倒给了周知玄机会,晏珣落荒逃出酒楼,清算了家财准备连夜离开西梁,韩良骞得知消息布好了眼线。 临到城郊,突遇一帮匪徒,将晏珣围堵住,慌乱之际,四处躲蹿,他大喊着求司徒顼求饶,重棒击下立刻昏厥。 再醒时早已不知身处何处,晏珣被捆在柱子上,一盆凉水又从头上泼下,哭喊着求饶着,依旧没人应答。 直到对上周知玄的目光,晏珣立马求饶:“求大人放了我,求求大人了,救救我。” “你可知道,是相国大人命我将你绑在这里的。”周知玄言语不冷不热,甚是平静。 “不可能,我一生为大人奔走效力,有何理由捆我。” 此刻晏珣才明了,“原来是你,那日在宁西楼就是你在旁边偷窥,这就说得通了,不然相国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绑我。” “你要是问心无愧,为何见了我就直接求饶。” 一时晏珣哑然,疯笑道:“这些东西被你知道又如何,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吗。不论王桄还是司徒顼亦或是赵千石,不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你都得死。” “我并不想逃,只不过不想做俎上鱼rou,谋一条生路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