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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已是山雨欲来, 看起来大家都按兵不动,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萧吟、林定堂还有宫里都在互相试探, 等待时机。 江遥在那日之后,又与萧吟出去过几次, 说是演戏, 但他向来不知该做什么, 只用当个小偶人被萧吟摆弄来摆弄去就行了,不过他看得出来,萧吟对他没有那天晚上在揽月楼时那般亲密了,那天晚上萧吟并非全然在演戏,可后来的萧吟确凿就是在演戏。 他觉得自己不该失落,这是他自己得来的结局,可最后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伤感。 不过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陪着萧吟了,墨风最近都在安排暗卫们去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同时还在布置三日后对太尉的最后一击。 江遥毕竟已不再完全算是暗阁的人了,墨风并没有安排他多少事,只让他三日后跟着齐砚他们去京营附近堵住出口,不要让太尉的人逃掉一个。 三天,只剩三天了,他就要离开萧吟了。 这两日江煊也很忙,总是不见人影,只在要离开前一天才来见了他一面,要他明日保护好自己,事成后立刻跟着陆英离开京城去找顾景鸿,这个事早就说好了,他自然没有异议。 次日一早,江遥跟着齐砚等人一道去了京营,两人一组分散在各个出口,江遥与齐砚最熟,当然地被分到与齐砚一起,两人守在北出口静观其变。 正午时分,整个京营就已封闭,想必现在城中也早已风声鹤唳,甚至各方都已经开始动手。 平昭侯府与落朝宗最后都计划是先将手上关于太尉的证据秘密送进宫,让皇帝调动禁卫震慑太尉,免得兵戎相见时他们要处于劣势,待此时太尉便该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他们一边让禁卫围住京营,一边让暗卫趁乱进京营找证据,并且不能让太尉一党的任何一个人离开此地。 京营这边主要是平昭侯府的暗卫在此,落朝宗的人也有几个,但江遥看得出来,萧吟这次把握了主动地位,没有给落朝宗多少插手的机会,只是以他对江煊的了解,又觉得江煊也有自己的计划,行事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他也知道平昭侯府与落朝宗之间的合作是基于利益,两方一定都有所防备,互相留了一手,他只希望江煊可以说话算话,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萧吟。 到了下午申时左右,京营之中已乱了起来,嘈杂声四起,宫中派来的禁卫与京营士兵起了冲突,齐砚低声道:“里面的人应该动手了,我们小心行事即可。” 江遥点点头,警惕地关注着四周动静,今日之事具体有多惊心动魄他不得而知,但只看京营的情况也可见一斑,半个时辰后,京营已见了血,喊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里面不断有人想要冲出包围,却大多被禁卫拦下,少数有逃出生天的,也被守在出口的暗卫们一一剿杀。 待一支鸣镝箭射上天时,齐砚道:“可以走了。” 江遥从树上跳下来,准备跟齐砚一起回城,萧吟那边不知如何了,身边暗卫一半被派来了京营,若有变故,可能会救援不及,他心中焦急,身形一掠就要先一步离去。 谁知半路从天而降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抬头一瞧,皱眉道:“陆英?” 陆英走上前,伸手就要触及他的肩膀,他下意识戒备地躲开,听得陆英道:“公子让我带你先走。” “不是说事成之后再走吗?”江遥眼皮一跳,“为何现在就要走?” 齐砚也停下来看着他们,但没有走过来,只站在一边,陆英看了齐砚一眼,冷淡道:“你已经为侯爷完成了这件事。” “还没有。”江遥好像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退开一步,“我去看一眼侯爷是否安好再走。” 齐砚瞳仁一缩,也意识到了什么,再没管他们,运起轻功召集附近的暗卫往城中而去。 江遥身影一闪也要跟上去,陆英在电光石火间扯住江遥,然而江遥反应速度也极快,两人瞬息之间便交手十几招。 从前在江家时,江遥很少见陆英,不知陆英到底是不是属于暗卫,还是本身就在落朝宗,因而也就没有和陆英交过手,这一交手才知道陆英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很可能还更胜一筹,现下他心中着急,无法沉下心来对招,只是几招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处于下风。 陆英出手并非杀招,甚至没有抽剑,觑得一破绽并指在他手腕上一按,他整只手顿时麻筋阵痛,一个恍神,陆英便点了他的xue道。 “你别妄动!”陆英刚收回手便神色一变,见江遥调转内力要强行冲破xue道,口中鲜血直流,直接卸了他的剑,制住他的手,“我没有害你之心,只是奉命先送你离开。” 江遥声音嘶哑:“那你告诉我……江煊他要做什么?你们要对侯爷做什么?他答应我不会伤害侯爷……” “你放心,公子不会把侯爷怎么样。”陆英安抚道,“公子只是怕城中混乱危及你的安全,才让我提前带你走。” “我不信!”江遥前面强行冲开xue道,此时全身筋脉都在痛,冷汗打湿了额发,喘了口气,试图挣脱自己的手,“如果真是这样,江煊没必要提前让我走!他一定是要对侯爷做什么才把我支开!” 陆英看他不配合,叹道:“抱歉,主人有命,不得不从,得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