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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洲带着她上了屋顶。 如今正是月初,上弦月如弯弯新钩,并不暗淡,反而月色格外皎洁,银辉散漫遍撒上京,照亮一方屋顶上相互依靠的两人。 “你怎么刚好回来了?” “因为他们又在灌我酒。” “人是不可以用同一个借口撒谎两次的。” “好吧,我以为你没发现呢。”沈思洲摸摸鼻子,“是芳阳县主,她也来了,还喝醉了,就……场面有点难控制,所以我跑了。” 之前在定远侯府的时候,崔白菀就看出来那个芳阳县主对沈思洲有意。 她笑了起来:“原来是躲债来的。” “你不生气?” “不生气。” “当真?” 崔白菀想翻白眼:“当假。” 倒是把沈思洲惹笑了,他点头。装模作样地道:“看来我娶了一位心胸宽阔的夫人回来。” “你的福气。” “确实,是我的福气。”最后的尾音低不可闻,散在了月色里。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观月。 月光下的两个影子相互纠缠,密不可分,会这样依偎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结尾很像是完结,但是这篇文还没有完结!后面还有些要交代的剧情。 今天我们这里下雪了耶!不过因为我感冒了,家里不允许我出去玩(小熊叹气.jpg) 哦哦还有还有,因为我不怎么登陆客户端,所以今天才发现,有一位小可爱(应该是一位?),连续好几天都给我投了月石。 谢谢你的心意!我看到啦! 第36章 合卺 两人吹了一会儿的风, 听到下面有人在喊。 崔白菀探头去看,是沈思洲身边的那个小厮松光。 “少爷,客人们都走了。” 沈思洲懒散散地躺在屋顶瓦片之上, 懒散散的答道:“我知道了。” 松光依旧没走, 犹犹豫豫道:“六殿下还在前厅在等少爷,让我来知会少爷一声,他有事要告知。” 沈思洲“啧”了一声,叹道:“这厮忒不会看时辰,告诉他, 我明天去。” 松光执礼称“是”,结果还没走出院子又被沈思洲喊住了。 沈思洲问崔白菀:“喝不喝酒?” 家规森严,这让崔白菀自从回到上京后已经好几年都不曾喝过酒了。 但是此时此刻, 好风好月好良辰,哪能无酒? 她眸光澄亮明洁, 跟天上的月牙儿似的,小虎牙也悄悄露出来,跃跃欲试道:“喝!” 沈思洲轻笑一声,像是这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他冲着下面的松光喊道:“去把合卺酒拿来。” 松光瞪大了眼:“啊?少爷要在上面喝?” 夏夜凉风习习, 更有明月美人相陪,他躺在那里似乎是动也不想动, “我和夫人就要在这儿喝。” 旁边的崔白菀也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成亲的礼仪流程都是定好的, 别家都是严丝合缝地遵从,生怕被人诟病。又有哪家的新人不好好待在房里,跑到屋顶上喝合卺酒的? 太不可思议了! 他家少爷放浪跳脱, 结果少夫人也跟他一起玩闹。 行吧, 少夫人不嫌弃他家少爷就好。 松光无奈地摇头,进屋去拿酒壶和两瓢。 他站在院子左看右看, 没发现有梯子,一时发了愁,也不知道少爷和少夫人是怎么上去。 他在那里兀自寻梯子,就发现刚才还躺得好好的沈思洲突然翩然地飘下来,取了他手里的物什,对他道:“行了,回去吧。” 沈思洲像刚才飘下来一样,又翩然地飘上去。 松光站在那里,看了看他家少爷的毓秀风姿,又看了看少夫人灿若星辰的眼眸,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这情景就跟雄孔雀为了吸引雌孔雀特意开屏炫耀自己一样是怎么回事?! 可是平时总有一些贵女向少爷示好,少爷也是不搭理的啊,怎么今天就这么反常? 猜不透。 松光挠挠头,走了出去。 合卺酒是将匏瓜剖为两半,中间再拿丝线连接,成亲的夫妻二人各取一瓢作为器皿饮酒,意喻“永结同心”。 沈思洲笑吟吟地将一匏递给崔白菀:“给。” 崔白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来。 两人手臂交错,共同饮下。 沈思洲递了一方手帕给她擦嘴角,问道:“如何?” 崔白菀闭眼体味刚才喝下的酒,道:“酒有些甘甜,不烈,像是果酒,我应该能喝个百杯不醉。” “这酒后劲儿大着呢,你少喝点。” “嗯嗯,”崔白菀一边给自己满上,一边道,“我心里有数。” 沈思洲又躺在了一旁,闭眼假寐不知道睡没睡着。 崔白菀就坐在旁边一瓢接着一瓢喝,别说,这瓢喝起酒来就是要比酒杯好,一口气喝得多,痛快。 在喝到不知道第多少瓢时,旁边躺着的人突然道:“别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 崔白菀道:“没事儿,我、我没醉。” 她脸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染上了薄红,眼神也已经有了几丝迷离,显然是开始醉了。 但是众所周知,醉酒的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他们只会喝得更多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