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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尾猩红猛地燃了一段。 苦涩呛人的烟草过肺,他忍不住弯腰,眼底攀上红丝,狠狠咳了起来。 他其实没有烟瘾,平日只在倦怠时拿来提神。 只有在有些情绪怎么都压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抽得狠一些。 同样,他从前也从没有体会过有些人描述的,尼古丁戒断时忧惧不安,心口像缺了一角依赖,填不满渴望的不适感。 断续不清的歌声,仍在从小木盒子里传出来。 此刻烟草过肺的呛痛,却让他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感受。 只是又清楚明白,让他上瘾的,绝然不是指间燃过的这截青烟而已。 - 秦卿是第二天醒了才向齐言洲显摆的那些“宝贝”。 其实她还无端隐隐担心过,怕齐言洲觉得她无聊,怎么还留着小时候的这些……小破烂。 没想到,齐言洲的兴趣像是比她还高。 没过两天,还拿了条双主石的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说是要同她换那些小东西。 秦卿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还不忘坐地起价。说回忆无价,这点怎么够。 心安理得地收下“定金”,让他攒够了尾款再来。当然,“回忆”的价格,那肯定是得按时间递增的呀。 直到十月下旬,秦卿外公每年以生日的名义,在自家酒店办的宴会。 洛城景澜庄园酒店。 天际卷云层叠,轻薄羽边晕开秋末夕辉最后一抹橙色。偌大的户外草坪上,餐前鸡尾酒会尚未落幕。 秦卿是先到的,齐言洲下午给了她电话,晚上主宴开席前一定会到。 她还觉得有些好笑,这保证得未免也太慎重了一点。 说是生日宴,但秦卿也明白,那些觥筹交错间的资源置换,衣香鬓影的夫人外交,才是这种场面真正的主题。 说实话,秦卿都有些忘了自己这些年,参加这宴会都干了点什么。 大概是因为和齐言洲一起来的,所以她不记得? “我这个侄女哥大毕业之后,就去了广电,现在好像是那个什么……什么周刊的编辑是吧?年纪轻轻,很厉害的。” 突然被cue,捧着鸡尾酒杯站在长条餐桌边,垂眼看着香槟玫瑰上露珠走神的秦卿抬眼。 说话的中年女人是林素珍,林雅jiejie。两姐妹从小到大的“志向”截然不同,自然也相互不待见。 即便谁都知道这话是明褒暗贬,但话落时,这一小圈女眷无一不争相夸赞话题中心人物。 林素珍听完,眼白都忍不住多了点。 “对了卿卿,”林素珍堆笑,“齐总今年……”还和以前一样不会出现吧。 故意话留了一半,林素珍等着。 秦卿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又看见那几个半生不熟的脸孔也看着自己,随即弯了弯唇,淡然道:“他应该快到了吧。” 林素珍以为她嘴硬,终于精神了一点:“卿卿啊,你不会再去美国继续深造了吧?” “嗯?”秦卿纳闷,“暂时没这个打算。”嘉(丽) 她工作得好好的,而且不往学术方向发展的话,还是实cao经历更重要些。 “就是啊,哥大研究生,说出去面子够用的了。”林素珍说完,端着长辈架子“好心”劝道,“之前老是和齐总分居两地,小夫妻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感情怎么可能好呢。” “……?”秦卿看着她一脸“你们连塑料夫妻情都难以维持”的得意,优雅地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心里的小人却已经蹦了起来骂骂咧咧:又来一个趴我家床底下看过的??你们才夫妻感情不好!!我和齐言洲,好得都快上!天!了! 在场的各位谁和自己老公塑料,她和齐言洲都不、可、能、塑料! 哼!! 也不知道是因为齐言洲没来,还是因为林素珍明里暗里的软刀子,秦卿看上去兴致不高。 女眷里不是没有识趣的,秦氏的大小姐,恒洲联合的总裁夫人——即便感情塑料,怎么也比这位林家上一代的大女儿来得矜贵。 人群里的水蓝礼服扯开话题:“秦小姐今天的项链好别致。” 秦卿闻言,抬手拢了拢头发,道了声谢。 “好像切工不太行啊。”林素珍忍不住说。 即便那颗小一点的主石,都比她手上的大得多。 挽着水蓝礼服的女孩子瞥了林素珍一眼,早想问秦卿了:“齐夫人这件是佳士得上周的拍品吧?我之前看过名录,上世纪30年代的克什米尔蓝宝石。”女孩子笑得真心诚意,“没想到还能这么近距离地欣赏。”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那么漂亮。” “那时候的切工是没那么好的。” “我听说是以齐总个人名义拍下的。” “是齐总送给齐夫人的纪念日礼物吗?” “我生日和结婚纪念日,”秦卿抿了口酒,“早过了的。” 蓝宝石首饰,大家总有两件,但这样平时连拍卖会都甚少出现的品级,着实不常见。况且还是“随手”一送。 几人言谈中皆是艳羡。 塑料夫妻谣言不攻自破,秦卿很满意。 “这边的马瑟兰不错,你们可以试试。”景澜在宁夏有自己的酒庄,用的是自己供的葡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