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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晚上去河边散步的时候,从桥上一跃而下。 那时候傅寒时还小,童年给他留下深刻的刻痕。 他只记得,娱乐圈不好,一味顺从妥协也不好。 娱乐圈不是个好地方,对伴侣一味地顺从妥协也得不到好下场。 所以在安锦提出要拍电影时,他血流逆涌,他觉得自己已经忘却黑暗如泥沼的过去,一下子全扑过来呼在他脸上让他无法呼吸。 白清卿妥协之后有好下场吗? 没有。 他逼着安锦放弃。 安锦不肯,最后两个人彻底闹翻。 所以那日他紧攥着拳头看她被萧致远拖走,却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 他脑袋嗡嗡地响,只想着,不能顺从她,想想白清卿。 他还想,安锦你看看,这就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肮脏,跋扈。 可当他看到她惊恐绝望的泪水时,又扛不住,几秒钟天人交战之后他最终妥协,可惜抬步去追她时,正碰到从楼梯下来上菜的小哥,两个人撞到一起热汤溅落。等他站起身追过去时,已经晚了。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说起这件事。 傅寒时被挡住没有追到她。 那时他站在街边,望着无尽的夜色,突然胸内郁气激涌,那时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天意。 他觉得这就是天意。 他想不如顺从,不然像白清卿那样挣扎几年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好吗? 哦,好像也不是尸骨无存。 那时晚上别墅里欢声□□,闹得他睡不着,他出去找mama。 小小的傅寒时握着大手电筒在家附近漫无目的的游荡,最终走累了靠在mama喜欢带他休息的桥边休息。转身时,看到下面好像有东西。 昏黄的路灯,他两只小手紧握着手电筒,鼓足勇气从照下去。 那条河河水已经干了,是满是尖锐砾石的河床,还有他头破血流,已经把头摔烂掉的母亲。 他不知道她怎么能下决心跳下去,不疼吗? 他还想不通,mama怎么不要他了。 他没有那个男人重要吗? 即使他才四岁多,但是复杂的家庭环境让他极早成熟起来。 那一夜他孤零零站在河边,秋风萧瑟,可真冷啊。在他记忆里刻下极深刻的一刀。 也是秋天,也是娱乐圈,也是对方坚持不肯妥协。 后来冷静下来之后,在安锦已经对他彻底绝望之后,他在每个睡不着的深夜望着高悬的孤月才琢磨明白,他之前……好像不对。 在郁清河说尊重和真诚之后他才猛然醒悟。 安锦和傅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终归是他被一叶障目了。 故事不长,一会儿就说完了。 安锦听完久久不语,翻身趴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眼里水盈盈的。 怪不得傅焰说他能理解傅寒时。 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安锦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抬手抱住他的脖颈轻轻亲了一下。 “我不会那样的。” 她小声承诺,“你一个人我都应付不来,我不会乱来的。” 她趴在自己身上,有种踏实的沉重感,傅寒时紧紧环住她。 “嗯。” “我知道。” 他想了想继续在她耳边低声说,“所以我后来很支持你。” “你怎么想通的呢?”安锦有点好奇。 怎么想通的啊? 他目光虚散,眼前突然晃过小时那个血腥残忍的画面,温热的小手推了推他,傅寒时回神垂眸回答,“因为你觉得快乐。” 她原本的家庭令她不快乐,他们的小家庭也让她失望痛苦。 但是她开始写剧本,拍电影之后,好像真的很快乐。连脚步都比之前轻盈。 他那时紧绷地想,如果当初,他mama能有一丁点觉得快乐的时光,大概就不会走到那条死胡同里。 他不想让安锦走向那条路。 安锦昂一声,又趴回他的胸口上闭目养神。 回想傅寒时刚刚说的那些,安锦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梁以晴的晴,还有周晓筱的同音叠字,这么巧? 她厌恶地撇撇嘴,傅正好恶心,他是不是还自誉深情呢? 她把自己整个挪到他身上,正正好好趴在他颈窝那,把他搂得紧紧的,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 安锦眼睛湿糯糯的,把睫毛都沾湿了,“我觉得你之前好可怜。” 她顿了顿感叹,“比我还可怜,我之前觉得自己够惨的啦。” 现在一看,小巫见大巫啊。 埋到他怀里来回直蹭脑袋,“我们真是两个小可怜凑到一起,可怜到家啦。” 本来低沉凝重的气氛被安锦一打岔,松散很多。 “我之前是不是太凶了?” 傅寒时听到这话扯唇温柔地笑了,“我倒觉得你凶得很好。” 如果当初白清卿能这样强悍,那就能护住自己,也能护住他了。 安锦捡着话跟他聊。 傅寒时一直顺着她聊,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挑起一个新话题。 “我们下次回怀城时去一下医院旁边的那间殡仪店吧。” “?” “我觉得谢衍可能没干过粗活,安得灯能用住吗,我们回去看看王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