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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是吧……”高峒似乎被激怒了,翻身爬起来就冲他咆哮,“我承认我是不那么优秀,但是我也在努力啊,我一直在努力啊……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艾锋凑到他耳边说,“所以你并不满足于当一名鼓手,你也努力想进入娱乐圈,想成为一名歌手,想努力缩小和江云野之间的差距,对吧?但你并没有相关资源,所以你想从练习生开始做起。你到处打听哪个公司要招练习生,你就去应试,但你自身条件并不是太好,到处碰壁,终于有一天有个公司说要你了,你兴奋之下并没有意识到那是骗子……” “那些公司都是没眼光的,都有眼无珠不识货……”高峒说话都不利落了,却依然情绪激动,“还有的公司那根本就是只要关系户……” “当时你父母反对你不顾学业要去当练习生,所以你在付那个所谓的保证金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家里人,而是自己找了别的渠道借钱,很不幸,你找的是高利贷,本来没欠多少钱,但利滚利到最后,你根本还不起了,你觉得以你家的经济条件,你父母也还不起这笔债了。”艾锋也是凭自己的推测想诈出他的真话。 高峒只是抱着头不吭声,好半天才反驳道:“也许我爸我妈是能还得起的,但那肯定也是把所有的积蓄搭进去,再把房子卖了,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卖房子……” 竟然真的蒙对了?艾锋接着推测:“你不忍心让你爸妈知道这事儿,正好莫可工作室要找靠谱的鼓手时你去应试过,因为你知道莫可喜欢江云野,所以还有意无意地提过你跟江云野原来是同一支乐队的,莫可就趁机跟你谈交易,你找机会陷害江云野,他帮你还清债务,并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你好的资源……” 高峒却突然反驳:“我没有!我只是去他那里应试过……我没有告诉他我跟江云野认识,他也没有用我……” 没有?这倒出乎艾锋的意料,他仔细看了看高峒,表情上看不出真假,但眼神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涣散迷蒙。 难道是一提到莫可,他突然酒醒了些? 高峒爬起来:“这里睡着一点儿都不舒服,我要走了。” 艾锋还想继续套他的话,没打算让他走:“你喝多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睡一觉酒醒了再走吧。” “我想走也走不了?”高峒反问,“谁说我想走也走不了?我就走给你看,我走给你看……” 但他身体也实在不给他面子,刚一踩地就摔了个大马趴,他狼狈地爬起来瞪了艾锋一眼,继续往外走,艾锋只好上前扶住他:“真要走?我送你回去吧。” “谁要你送了?我自己没车吗?又不是只有你有车!”高峒舌头打卷语气不耐。 “你喝成这样也没法自己开车啊。要不我给你找个代驾?” “我喝成哪样了我?我又没醉,我心里明白得很,脑子也清楚得很……” 高峒一边叨叨一边踉跄着往外走,艾锋扶着他一直到了酒吧门口,这才发现自己车钥匙还落在包厢的茶几上了。 他只好又扶着他回包厢,经过吧台的时候高峒往那儿一靠:“调酒师,再给我一杯酒,随便什么都行……” “千万别再给他了,他不能再喝了。”艾锋跟调酒师说,“我进包厢拿个东西,你帮忙看着他一下,我马上就来。” 等艾锋匆匆拿了钥匙再回吧台,已不见了高峒的身影,一问,调酒师也一脸茫然:“他刚才还在这儿啊,我就跟客人说了一句话,一扭头就不见他了。是不是去卫生间了?” 去卫生间找了一圈,没人。艾锋又赶紧跑到门口,果然见一辆银灰色的车正疾驰而去。 那辆车他认识,高峒的车,他拘留期满那天他见到过,车牌号也一样。 这么一会儿功夫,不可能是有人来接他了,只可能是他自己醉酒驾车。 醉成那样还能自己开车? 他跳上自己的车就开始去追他,又第一时间打了醉驾举报电话,告知了高峒的车牌号、目击现场以及行车路线。 艾锋开了方向盘免提,因此在打举报电话的时候也能随时紧盯高峒那辆车,此时电话那头正在记录举报信息,却突然听艾锋一声惊呼。 高峒在前面那个大拐弯要上桥的地方几乎就没怎么打方向盘,也压根没有减速,所以刚一拐上桥就直直地就撞上了桥边的护栏并冲了出去! 桥下是护城河,这个季节不确定水还深不深。 艾锋立马靠边停了车,一边抓紧时间对着电话那头报了醉驾车坠河及出事地点,一边迅速下车,又打了一个报警电话,顺势打开后备厢,都来不及打开工具箱找合适的工具,直接就拎着那个工具箱奔了过去。 桥边的栏杆已经被撞开了一个大豁口,水面上高峒的车已经是四脚朝天,只能看到四个车轮一起一伏。 此时桥上已经有人在围观了,有好几个人都在打报警电话,还有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庆幸道:“还好我走得快,刚走过去就听见背后轰的一声,要是速度慢一点,我就直接被撞飞出去了……” 其他人也在七嘴八舌: “万幸没撞到人,就是不知道车里有几个人。” “也不知道车里的人还能不能爬出来,要是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就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