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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的话很有安慰作用,谢倦不再挣扎。 他觉得自己越陷越深,如今与贺北紧紧相拥,姿势暧昧,还有他人在旁,心中不禁产生一种禁忌之意,但这禁忌之意又让他沉沦其中。 贺北的唇在谢倦额上轻轻蹭过,留下一个浅淡的吻。对于谢倦来说,这吻像是一个灼烧的烙印,让他心神飘荡许久,情绪浮浮又沉沉。最后在与贺北相拥产生的徐徐暖意中才渐渐昏懵睡去。 贺北的心思很简单,他要谢倦习惯这相拥的暖意。以后独自度过的夜晚,凄冷时第一想起他。 第二日,天色微亮。 贺北比谢倦先醒的,谢倦醒来之后下意识去摸身边,发现空落落的,草铺凉凉一片,内心徒生一丝失落。 贺北已经洗漱完毕,冲谢倦说“早”时,颊边还沾着未干的水珠,眉目英挺,眸光湿亮,一脸清爽与朝气。 谢倦起身时望着一怔,觉得贺北犹如晨时第一缕熹微照进他眼里。他应一句:“早。” 南国来柴房看看三人是否已经起床,推门之前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先敲门。 他昨夜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到贺北变成妖怪,生出了蛇尾,长出了狐狸耳朵,闯进他的卧房,将尾巴缠上他的腰,叫唤着要吸他精血。导致他迎面撞上开门的贺北,心中还惶然一惊,对上那双漂亮眼眸后,不禁立马躲避开目光。 “呦,兄弟们,起来了,都收拾好了吧?”南国佯装镇定,探头朝里张望着,看到谢倦慢条斯理坐在草埔上专心整理衣衫,脑海里又止不住浮想联翩。 贺北回眸看向谢倦一眼,同南国道:“我师兄还没好,南哥稍等。” 谢倦低头系着衣带,说:“我很快。” 南国讶然:“你们二人是师兄弟?” 贺北点头:“是,怎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天下大了什么事儿都有。”南国这话说的意外深长。 贺北漫不经心“哦”了一声。 谢倦没明白南国话里的意思,就是觉得南国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南国领着贺北、谢倦与阿念三人,顺着一条狭隘陡峭的山道往山下行着。 山底那条湍流不息,漆黑如墨的玄河离他们愈来愈近。 “惟城。你们来过么?”南国问起三人。 贺北答:“不曾。我们几个在山里长大的,这不刚出山就被土匪抓去山头作压寨夫君了么。” 实际上,惟城对于贺北来说他再熟悉不过,上一世,他横霸江湖改写武林血史,惟城就是他第一笔旧账。 南国哼笑一声,大胆猜测:“山里长大?看你身怀绝技的模样可不像是普通山里长大的。你会武功,定然行迹于江湖,且看你的样子,不会是什么魔教中人吧?” 贺北神色一滞,疑惑:“我看着像魔教的?”接着又指了指谢倦:“我师兄总不像吧。” 南国搓搓下巴,思虑片刻:“你师兄像你拐来的......” “我们并非魔教中人,阁下多虑。但因为某些原因,身份暂且先不透露,见谅。”谢倦倒是解释地认真,自以为在替贺北开解。 南国道:“嗯。反正你们是魔教还是什么大侠都与我无关。到了惟城,咱们就分道扬镳,当没见过。” “话说,你们行走江湖,连个护身的家当都不拿的么?” 谢倦一想到沉雪剑与艳山剑沦落到魔教手中,心中便一阵惋惜。 贺北轻笑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真正的高手从不依赖武器。心中有剑,便能处处留痕。” “听不懂。”南国觉得贺北不光长得好看,还臭屁。 可当他亲眼看到贺北用一根随手折来的木枝在空中斩开,撕出一道灿然银光,将隔着一米的巨大磐石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缝,霎时叹为观止,结合他昨日的劈柴壮举,觉得贺北长了一张吃软饭的脸,还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四人行,只花了一个时辰便下到山底。 山底往北三里,有个驿站。 贺北把另外一只鞋上剩余的那块翠玉扣下递给南国,南国满意一笑,替他们租了一辆没有顶的敞篷马车。 贺北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寒碜的马车:“这万一路上下雨了?” “有的坐不错了,你看这驿站哪有有顶的马车?”南国嫌弃贺北矫情。 贺北感叹一句:“惟城周边是真穷。” “你有钱,你雇个仙鹤飞去。”南国瞪了贺北一眼,催着他赶快上车,别啰嗦。 这马车一路上行的不快不慢,除了省力,没有任何优势。 接近晌午时,贺北才看到惟城前那一延仿佛能隔绝世外的巨大灰色城墙。望着近在眼前的惟城,他的脑海里不禁涌起一些旧忆。 上一世,镜花宫屠杀凤语剑庄满门 ,在武林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嚣张问世。接下来,他们攻陷松洲城,再攻陷岚洲十城,顺理成章一气呵成,仅仅用了半年时间。 岚洲十城本有云顶之巅坐镇。但在云顶之巅门派当中,势力割裂,左右护法内讧多年,直到左护法被镜花宫收买为所用,岚洲十城终在内外忧患下,将自己一半疆土失手让人,闹了一个笑话。中州内陆最大一块肥rou,被魔教衔在口中,肆意玩弄。 漾绝不知收敛,他将镜花宫宫营驻扎到岚洲惟城之后,为非作歹,猖狂天地,滥杀无辜,将昔日繁华昌荣的惟城作践的不成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