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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辜负师尊的期望和情意,想要快一点强大起来。 他想要做配得上剑圣的人,也不想再成为师尊的累赘,这条路也许会很难走,但阮秋不会后悔,因为他的剑圣师尊就在终点等着他。 他会为了师尊坚定地走下去。 今日的事,让阮秋跳脱出了心中那个名为命运的怪圈,他确实是对师尊有非分之想,师尊前世没有为了选择沈灼寒而抛弃他,那么所谓的话本主角,所谓的炮灰命运,他也不会再有所畏惧,他不会再将师尊让给其他人,即便是沈灼寒,他也不让! 这一夜,师徒二人说了许多前世没有说过的心里话,也算是互诉衷肠,只差一张窗户纸,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捅破,而阮秋因为身体不适,最后还是在师尊怀里睡了过去。 不过到了第二天,他们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日便是十五了。 阮秋一觉醒来,昨日的伤已经好了七八,脖子上的淤痕也散了大半,身上力气都恢复了,不过这并非他昨日吃的丹药的效果,而是每月到了这日,他的力气都会回来。 在发作前后几日抽去力气,像是在为发作当日蓄力,等到月圆的时候,便是妖咒真正发作之时,那时,即便是殷无尘也会被缠得很紧。但发现阮秋的力气很大之后,殷无尘也说不清究那时竟是妖咒的力量还是阮秋自身的力气,竟叫他脱不开身。 这些他没有告诉阮秋,但出于阮秋不喜欢再被隐瞒的原因,殷无尘将其他事情都说了,就比如,鬼珠借妖咒吸收他的精血和修为。 阮秋今日起来便告诉他,“既然双修会伤害师尊,我们暂时就不要双修了。莫师伯不是说过,只要克制欲念,我是可以熬过去的。” 殷无尘向来是尊重阮秋的,可是这件事上,他有不赞同的意见,“这样会伤到你的身体。” 阮秋道:“我不想伤害师尊,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损伤。” 殷无尘总是会迁就他的,沉默须臾,什么也没说,看阮秋精神不错,便问他可要下山走走。 阮秋想知道昨日之后山上如何了,还有二师兄的伤势,便被殷无尘披上厚厚的大氅,虽然已经互通心意,可是师尊帮他穿衣时,他还是脸红了,下山时却主动牵师尊的手。 殷无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牵着他下山看望卢鸣风。 比起只是受了一些外伤的阮秋,卢鸣风内伤便有些严重了,他这会儿是卧病在床,林松风也在照顾他,好歹按住他不让他跑上山去打扰师尊和小师弟,没想到二人就来了。 林松风忙侧身让开门,好叫师尊和小师弟进来,屋里的卢鸣风还没看见人,就先喊了起来。 “谁来了啊。” 阮秋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眼睛微微一亮,又回头看向殷无尘,见殷无尘点头才走进屋里,见面色苍白的卢鸣风从床上下来,忙过去扶他,“二师兄,你的伤可好些了?” 卢鸣风见着他,心头悬了整整一日的大石总算落地,紧张地打量着他,“我能有什么事,能跑能跳……咳咳,”他本想拍着胸脯证明自己无事,没想到拍得自己差点咳血。 阮秋忙不迭扶着他坐下,“二师兄放心,我没事。” 卢鸣风见他没事,还是很自责,“昨日都怪我,我没想到聂无欢居然会假扮师尊,还装得那么像,若不是因为我,小师弟也不会出来。我当时就不该下山的,他太狡猾了!” “便是因为你欠缺耐心,才会中招。”殷无尘和林松风一前一后进来,一句话就叫卢鸣风歇了声,他起身行礼,面上很是认同,且正色道:“师尊说的对,我以后一定改。” “知道就好。” 殷无尘倒没有太多责怪之意,他座下有三个徒弟,林松风天赋尚可,缺点也很明显,但他聪明,很少有人能骗到他。卢鸣风天资卓绝,却是个一根筋,脑子不知变通。而阮秋虽说是最弱的,也不爱下山见人,可他也算聪慧有手段,常能规避风险。 他的三个弟子中,最容易上当受骗的,便是卢鸣风。 殷无尘示意他这个刚吃过亏身受重伤的二弟子坐下,查看他的脉象,“吃一堑长一智,你日后遇到同样的事,切记先三思而后行。” 卢鸣风虚心受教。 殷无尘看过卢鸣风的伤,后者服过灵犀山医修给的丹药已无大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他没在这边多待,又训斥了偷跑下山被聂无欢当做诱饵的林松风,才带着阮秋离开。 二人走后,卢鸣风才反应过来,师尊只训斥了他和大师兄,却一如既往地偏心着小师弟。 林松风听他又开始这套偏心论,简直无语凝噎,知道卢鸣风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也没真的酸阮秋。可当卢鸣风提到师尊出门时还摸小师弟脸问冷不冷这一点,林松风着实感到稀奇,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师尊今日好像很高兴。” 就算是在训斥他们时,身上都是意气风发的味道。 林松风入门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师尊这样高兴。 这断不可能是因为他和卢鸣风这两个逆徒,就唯有他们乖巧的小师弟了。思及此,林松风倒抽一口冷气,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今日风雪不小,阮秋跟着殷无尘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身上落了一层细细的雪花,大氅雪白的狐毛衬得他一张脸秀美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