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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师兄与我有约,这位,纪公子?”沈灼寒一双狐狸眼中笑意懒散,语气也说不得多客气,“抱歉,我也从未听说过阁下,若你有事找我玄极宗,不如先去找楚大师兄。” 他望向远处,“楚师兄今夜正好也出来了,啊,险些忘了你可能不认识,他是我们掌教座下的大弟子,不知可有资格入纪公子眼?若是公子想,我这就去请楚师兄过来。” 他说话不紧不慢,可半点插嘴的机会都不给纪天泽。 纪天泽脸都青了,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竟真见到几个身着玄极宗弟子服饰的修士,他握紧折扇,愤愤地瞪着沈灼寒,“你又是谁?” 沈灼寒坦然道:“沈灼寒。灵犀山代山主座下弟子。” 纪天泽又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似乎要走来的玄极宗弟子,到底咬了咬牙,愤愤离去,但没走出几步,他便又回头看向阮秋,挤出阴沉的笑容,“阮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阮秋看着纪天泽匆匆离去,颇为不赞同地看向沈灼寒,“你怎么能把你的名字告诉他?这个人不是善类,说不定会找你麻烦的!” 沈灼寒没想到阮秋一开口就斥责他,他颇有些惊奇地看着阮秋,“阮师兄这是在关心我?” 阮秋险些忘了这个沈灼寒不像话本上那么老实,只能无奈地说:“若他当真来找你麻烦,你便告诉我。虽然我也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他,但看样子,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沈灼寒欣然应下,“好。” 阮秋这才想起来他几日前还重伤昏迷的事,眼神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 沈灼寒伸出食指,嘘了一声,看向远处的玄极宗弟子,其实楚越并不在,但纪天泽自己不敢与楚越正面碰上,也别怪他狐假虎威。 沈灼寒没等那几个弟子过来,拉上阮秋便往反方向走。 阮秋顺从地跟着他走,只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灼寒头也不回,牵着他在人群中穿行,声音听上去似乎带着笑,“送你回客栈。让阮师兄一个人在外面,师弟我怎么放心得下?” 等看不到那几个玄极宗弟子,沈灼寒才松开阮秋,走向静谧人少的街道,“走吧,阮师兄。” 阮秋皱了皱眉,揉了揉手腕,迷茫地跟上他,“你不想让那几个师兄弟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沈灼寒笑道:“怎么会?只是阮师兄方才要同我说的话,我不想让你我之外的任何人听到。” 阮秋问:“他们不知道你受伤?” “是啊。”沈灼寒回头看他,笑眯眯地等着他跟上来。 他的眼神没有恶意,可阮秋就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主动开口,“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灼寒同他并肩慢慢走着,语气很是无所谓,“就那样。”他说着,将一个物件递给了阮秋。 阮秋下意识接了过来,当发现是一只白狐面具时,他双眼微微睁大几分,“这个面具是……” “方才在阮师兄看过的摊子上买的,我很喜欢狐狸。”沈灼寒道:“这个面具送给阮师兄。” “为什么送我?” 阮秋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喜欢的东西要送给自己? “感谢你救了我。” 沈灼寒这么一说,阮秋便安然收下了,这个面具确实很好看,白底红纹,画工精致灵动。 阮秋想了想,又说:“多谢。” “该我多谢阮师兄才是。”沈灼寒笑看着他,“阿夕姑娘没有隐瞒我,多谢阮师兄背我回来,为我疗伤,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落入妖兽口中了,这面具可抵不了救命之恩。” 阮秋道:“你方才替我解围了。” 沈灼寒道:“那不算什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便是要我以身相许,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阮秋无语凝噎。 这个以身相许,他可不敢要,沈灼寒可是未来师娘。 沈灼寒见他不说话,狐狸眼闪过一丝精光,笑问:“阮师兄不问我那日为何在宗门里受伤?” 阮秋没有问,淡淡道:“你不想说,我也无法逼你。” 沈灼寒挑起眉梢,“阮师兄也没问,怎么就知道我不想说?倘若你再问了,我便说了呢?” 阮秋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那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沈灼寒似乎哽了一下,偏头想了一会儿,“若是我说,伤我的人是宗门弟子,你会信吗?” 阮秋的神色凝重起来,“若你说的是真的,你该去向你的师尊许长老禀明,让他为你做主。” 沈灼寒笑了笑,没有接茬,走了一段路,等到阮秋都觉得奇怪时,他才终于开口,“其实我在灵犀山过得不太好,我确实在医修一道上有些天赋,可我志不在此。我喜欢练剑,许长老是我师尊,却不会剑道。我知道他已经对我很好了,可是我没办法让自己继续做一个医修,也不想再给他招惹麻烦。阮师兄应该也知道,一年前的宗门大比,所有人都说殷剑圣会收徒,我也确实想要拜入殷剑圣座下,所以我去了,拼命拿到第一,可是最后,他收了你。我之前便一直想见你,也不认为我会输给你,但你就是赢了。” 阮秋没料到他会提到这件事,神色平静道:“我没有赢,你我之间其实也不存在输赢。沈师弟,说实话,不管你信或不信,在入门之前,我也不知道师尊会收我做弟子。我也知道你在剑道上有天赋,若你坚持要练剑,我愿为你引荐,入我清徽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