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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太懂他突然扑上来是为何,但也不防他,说:“以防万一,多动一点嘴皮子也无伤大雅。” 兰漱却看着我笑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来指节顺着我下颌轻轻一抚,我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支着手肘往后缩,边道:“哎,兰兄,有话好好说。”他却又伸手往我胸口轻轻一按。 “梁公子在梦中的情态,用嘴巴恐怕说不清楚。”他俯下身来,手指游向我腰侧,“不如我做给你看罢?” 直如一记闷雷当头劈下,我头皮轰然炸开,满眼问号地看着眼前霎时像换了个人的妖精,连连后退道:“这、这、这,不好不好。” 他压在我身上,款款追上来,轻声笑道:“梁公子缠着他,那般低三下四的事都做了,眼下还作什么态?” “什么低三下四?” 我缠着谁低三下四了? “你……”兰漱看着我,打量着我的情态,须臾翘起唇角微微一笑,凑到我耳边来,呵气如兰,笑中却又带着点冷,“难怪一个两个都放不下你。我如今算知道了。” 我耳朵根子一阵发烫,伸手推他,“兰漱,你说的什么话?”这兰妖真是弄得我糊涂了,“你看上的不是庄珩么?此刻怎么又——”我一把从他手中抢过自己衣领,气急败坏道,“怎么又跟我拉拉扯扯!” “庄珩?噢,你说李公子么,喜欢啊。”兰漱冷冷笑着打量我,“但我们妖精生来多情,喜欢一个、两个、三个,都可以。” 我此刻恨起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鬼来了,也恨自己关了门闭了窗还将这妖精邀请到床上来宽衣解带,眼下这情形,外间任谁看都是你情我愿罢? 挣动间他身上的衣衫又散开了,兰漱清凉的身体罩下来,将我的一只手箍住了压在头顶,另一手往我衣服里探进来,微凉的指尖沿着腰际蜿蜒而上,我浑身一抖,死死按住他手腕。 我绷着嘴唇,浑身僵得像具尸体,便听他又轻声笑起来:“梁公子,何必紧张?我又不会害你,只是想与你讨教讨教罢了。” “你精于此道,应当知道这很快活的。” 作者有话说: 分个段。jian下章再捉w 第24章 你有哪里好 我在苦水河中清心寡欲百余年,日日行善积累,绝不为非作歹,自问是个十足的好鬼,理应有好报的。但老天对我一贯不怎么讲道理,以至于我刚被捞上岸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我命中的烂桃花,委实略多了些。 我感到十分心累,连滚带爬退到床尾,抬手勉力将他格开。 “听我一句。就一句!”我说。 兰妖便就一顿,细长的眼微一眯,是要听的意思。 我连忙道:“妖鬼殊途,要遭天谴的,万不可如此!”听说人丢了一命变成鬼,鬼再丢一命就灰飞烟灭什么也没了。我还惦记着我的转生牌,灰飞烟灭,不行的。 “妖鬼殊途?”兰漱胸口抵着我的胳膊,闻言微笑着逼近一寸,笑道,“神妖殊途,梁公子不是也照样做了么?天谴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满心欢喜、得偿所愿?” 什么神?什么妖?我梁兰徴,在阴司轮回簿上有名有姓的,是个堂堂正正的凡胎——这兰漱看着挺明白,怎么红口白牙污人清白,吃错药了? 但这档口,心里话不能直说,我现今很谨小慎微,很识时务,很会做鬼。我很委婉地说:“兰兄你,认错人了罢?世人千千万,偶有两个长得相似也属寻常。你要不再看看?” 兰漱就探出手来捏住我下巴,然后轻轻一抬,目光雪亮有如利刃,自我脸上扫过去。我也心惊rou跳地看着他。他这时面上表情很精彩,有讥讽嘲弄,有冷漠不屑,还有疑惑不解,这么多五彩缤纷的表情在他清秀的脸上搅成一个染缸——但在这口大染缸里,唯独没有春情。 他看着我像看着一只破鞋,并且似在疑惑这只破鞋何以竟这么破。 这令我心情一时又复杂起来了——毕竟我虽不想与他那啥,但我也不太想被看作破鞋。哎,世事总难两全,由此亦可见一斑。 我这回的劝说似乎起了作用,兰漱看着我陷入沉思、久久无言。我尝试着收回格挡的手,见他果然没有反应,便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我趁他不注意,开始搓手腕子,企图搓出那根栓狗绳好把庄珩给叫来。只是我搓了好一会儿都没搓出来,大概拴狗绳只听人的,不听狗的。哎,这也无法。 但没关系,这不妨碍我狐假虎威。 我注意着他神色,像安抚一只炮仗那样安抚道:“虽然我不是兰兄想找的人,但兰兄好学求知的态度十分值得嘉赏。在下于此道虽并不精通,却也略有些心得,改日我们可再行探讨。眼下,李公子他就快回来了,被他撞见总归不好——“ “我总算见到你了。”他忽然说。 我的话说到末尾,被他打断,就十分自觉主动地闭了嘴。 对面的人在沉默许久之后,忽然轻促地笑了一下。他目光发虚,不知在看哪里,也不知在想什么,笑音带着苦涩和自嘲,又说,“但怎么是你呢?你有哪里好?” 话落我见他胸口的玉荧荧地亮了一下,随后他眼睛一翻,身子一歪,整个人轻飘飘地向我倒过来。我慌不择路,在躲和搂之间犹豫了一瞬,手已先一步反应,将他往怀里揽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