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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小景如此说了,但翠翠爹坚持认为小景是个救死扶伤,拔刀相助,普渡众生的小菩萨。 感激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楚寒衣纳闷极了,觉得自己的功劳被小寡夫给占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种虚名便是了。 只是比较在意,什么时候能吃饭,他饿了很多很多年了。 “吃饭?是是是,的确应该留二位恩公吃顿饭。我看过翠翠,立马就跟老婆子下去准备准备。”翠翠爹高兴坏了,赶紧去看翠翠了。 没一会儿又传来父女抱头痛哭的声音。 楚寒衣瞥了一眼,忽然有所感悟地道:“其实,有个女儿也不错,如果,我有个女儿的话,我一定让她当整个修真界最快乐的女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许强迫她,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她会是我的掌上明珠,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 小景道:“女儿家的确很好。” 他也希望阿娘腹中怀的是个女儿。 其实,小景是有私心的,他担心阿娘若是再生了一个弟弟。 那么,小景就不是阿娘唯一的儿子了。 再也不是阿娘唯一的儿子了。 生女儿就不一样了,一儿一女,都是独一无二的。小景也会好好疼惜meimei的。 “不知何时,我才能寻到他们,我已经记不得回家的路了。”楚寒衣长长叹了口气,抬头见天色快亮了,东边已经升起了鱼肚白。 朝霞的曦光,稀疏地落在他的身上。 让他有了一种久别重逢之感,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日出了。 他也太久没有这么自由自在地行走,肆意呼吸着新鲜空气了。 “对了,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寡夫罢?” 小景现如今也算是隐姓埋名。 常轩二字的名声太沉重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且,他也没打算同楚寒衣交朋友,遂没打算告知自己的名字。 小景的语气听起来冷硬得很:“我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没有名字?是名字太难听了,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难以启齿自己的名讳?”楚寒衣忽然道,“你该不会是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罢?” 小景:“……” 那还不至于。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人囚|禁在西凤山?还是以跪姿沉睡,铁锁黄符缠身,剑刃穿胸而过?”小景问道。 楚寒衣苦思冥想了许久,他才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大抵是因为我这张俊美的面容罢,得不到我,便想毁了我。” 小景想知道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遂追问道:“你展开说说。” “这还不好联想么?一定是我生得太过俊美,又同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遂遭受歹人嫉妒迫害,试图棒打鸳鸯,拆散我们,让我们当一对苦命鸳鸯。我必定是傲骨铮铮,宁死不从,才被人囚|禁于此。” 楚寒衣言之凿凿地道,“而我的夫人一定也是高风亮节,宁死不屈,忍辱负重,怀孕逃生,意图生下孩子,然后独自抚养长大,日夜给孩子灌输为父报仇的思想,等来日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再血洗仇家,为父报仇雪恨!真是我的好夫人,好孩子。” 小景:“……” 他委实没猜到,楚寒衣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并且觉得,这厮的病还是尽快治一治罢,观他的一言一行,足以可见病得实在不轻。 也刚好翠翠一家走了出来,才一凑近,就跪了下来。 翠翠连连磕头拜谢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敢问恩公姓名,小女子日后定然赶至道观中,为恩公点一盏长明灯,保佑恩公福寿安康!” 小景道:“不必记挂于心,请起罢。”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我的名讳,只叫我无名便是了。” “无名,没有名字,所以是无名,原来如此,真是个好名字。”楚寒衣若有所思地道,“就是听起来太像个出家人的法号了,方才见你所用的应该是道术,你以前是道士么?” 小景所用术法,的确都是在无极道宗所学,他曾经想着,离开师门后,再也不想动用法术,不想跟道宗有半分牵扯。 可他除了道术之外,也不会别的术法,罗素玄死得太早,也太仓促了,还没来得及教会他,如何修邪术。 “算是吧,略懂几分皮毛。”小景也没隐瞒,知晓楚寒衣傻归傻,但修为并不在他之下。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落落大方地承认,更不容易引起旁人怀疑。 果不其然,翠翠一家在听到恩公曾经是道士之后,不仅没有怀疑,反而更加热情了。 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吃的,做的也都是家常菜。 好歹也杀了一只下蛋的母鸡,配上土豆炖了好大一锅。 楚寒衣问,为什么不杀羊,他想吃烤全羊,被小景一掌推出去几丈,冷脸呵斥他闭嘴。 村里民风淳朴,听说翠翠爹好转之后,纷纷上门道喜,还把家里的好东西都送了过来,请恩人笑纳。 小景知道山里人生活得艰辛,也从未打算收人钱财。 原本,他都不打算留下来吃这顿饭的。 奈何楚寒衣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死活要留下来蹭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