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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大娘想了想,眯起眼睛:“不过,照咱们方才分析的,那位若真是英国公世子……他和晋王殿下,多半是有私仇的。” 锦衣卫嘛,她也听闻了不少彪悍事迹,听说是只为天子办事的。晋王现在不是还没当陛下吗,即便当了,也未必会用陛下留下来的臣子,不用自己的心腹…… 更何况,那位小裴大人据说敢当着朝臣的面和晋王抢女人,还抢到了……这可是个狠角色啊! 至于皇家说的什么谣言,他们小老百姓可不爱听,他们就爱听皇室的这些风花雪月,恩怨情仇,多有意思啊! 静纯听着眉心微动,细细回想起了从前那没怎么注意的男子的样子。 她记得,初次见面时,那身衣服上,好像有飞鱼的图案…… 锦衣卫么? 她问申大娘,后者听着她的描述,立刻肯定地点头:“那肯定是了,不然,可没人敢穿着那身衣服招摇过市,真锦衣卫瞧见了,那可是一言不合要抓去杀头的!” 静纯失笑,虽然知道申大娘这话多半有夸大的嫌疑,但这也无疑增添了她的信心。 或许,英国公府,真是一个契机…… 不过,眼下她还得再多打听一下,然后想办法,和他们见上一面。 若那男子是小裴大人,那女子,多半就是晋王殿下也争抢的陆小姐了! 想起那女孩子惊为天人的容貌,这样荒诞离奇的事落在她身上,似乎,也不是没那种可能。 第62章 出阁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永和宫。 礼部和钦天监着人送来了晋王大婚的仪程与卜算的良辰吉日, 交由贵妃娘娘过目。 苏贵妃抬抬下颌,让身侧的宫女接过,一双修长而柔弱的手漫不经心地在上面划了划, 笑道:“怎么送到本宫这儿来了?这样的大事,该让陛下过目才是。” 钦天监监正半弯着腰, 闻声笑道:“……陛下已经瞧过了,选定了几个日子,但还没定下是哪一天, 特意让下官送过来给娘娘瞧瞧, 免得不经意犯了娘娘的忌讳。” “我有什么忌讳?”苏贵妃慵懒地卧在贵妃椅上, 下伏两位宫女跪坐着给她捶腿, 精致的面孔笼在一层薄弱的日晕下, 美得不可方物。 嘴上这样说,她眸光却微微闪动,吩咐道:“罢了, 老四的婚事不是小事, 蔡大人说得有理,确实该慎重。听蓉, 去请国师来瞧瞧。” 美眸转动, 隔着屏风看向礼部的那位属官:“至于礼部的仪程……本宫也不懂,不过礼部近年来也是cao持过端王大婚的,想来,也必然是驾轻就熟了。” 礼部属官忙道了声是, 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端王如今都被贬谪到蛮荒之地了,贵妃竟然还要为从前的事斤斤计较……不过, 礼部这回确实是费了心思的, 晋王和顾家都不是好惹的, 晋王又是现下陛下唯一得用的皇储,两者相较,其实比端王那时候要隆重一些。 “……娘娘放心,殿下龙章凤姿,深得圣心,大婚的仪程陛下都一一仔细看过,甚为满意。那日,定然不会堕了皇家的名头……” 苏贵妃满意地颔首,温声令那礼部属官下去。 那人踏出永和宫的门槛时,正好遇见国师寿清一身玄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身姿显得气韵高洁,漫步在这威严的禁宫,面上也并无太多畏惧之意。 那属官挑眉,随意地拱手行礼,并不将此人放在心上——这道士,也就蒙骗蒙骗深宫妇人,陛下可不信他。 若说信,钦天监也应交到他手上才是。既然没有,自然是只因贵妃的缘故,不足为惧。 寿清留着长长的须发,见状捋了捋胡须,微微颔首,并不多言,更无半分愠怒神色。 待他进了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便从宫女听蓉的手里接过黄历,沉吟了片刻,朱笔圈定了一日,道这一日与贵妃八字相得益彰,能使其延年益寿,美貌更甚,也能让晋王夫妇琴瑟和鸣,难生虚妄。 贵妃一听,喜笑颜开地附和道好,竟是十分信任,直接将那黄历转交给了钦天监监正过目。 钦天监监正草草扫了一眼,见是自己选定的几个日子里的一个,便也没再多说,实则心里很是不屑——拿他的本事做人情,说些不着调的哄女人的话,也就这个寿清能做得出来! 见贵妃似乎有话和寿清说,他行了一礼,高昂着头颅离开了。 待人一走,寿清和善地笑了笑,令其徒弟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漆描金锦匣,四四方方的,跪伏在地托举给贵妃的宫女:“……刚出炉的灵丹妙药,望娘娘容颜永驻!” 苏贵妃笑了起来,从宫女手里接过打开,小小的匣子中,紫色漳绒里置放着一颗大拇指甲盖大小的朱色丹药。 她素手将那丹药拿起来,瞧了瞧,却并未立刻服用,只叹息了一句:“……这药似乎不及上个月成效好了,国师的功力,是不是下降了?” 她今晨照菱花镜之时,竟然发现额头上生出了细细的皱纹——虽然并不能轻易瞧见,但还是让她很不高兴。 寿清神色不变,沉声道:“或许是配量少了些,望娘娘宽宥。下次,定然不负娘娘所望。” “罢了。”苏贵妃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身侧年纪轻轻却不如她绝色风华半分的宫婢,才觉得心情好了些,不再犹豫,将丹药置入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