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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造反的时间没有安排在江南水患之后,而是在北边战事平定后,骤然打着清君的名号起兵,彼时的塞外鞑靼们被荣王手下的一名将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既无外患,也无内忧,恰到好处的时机。 纵观全文,栾子钰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荣王的起兵,完全是因为兴顺的不作为。 水患水患没处理好,北方北方没安定住,就连朝政也是一沓糊涂,蔡、万、李三人闹得天翻地覆,他作为皇帝完全压制不住大臣,还处处展现了自己政事军队的弱点,可以说一点用都没有。 天下,有能者局之。 栾子钰算是有点明白荣王在想什么,也对安定社稷更有信心了,只要兴顺一直保持这个劲头,荣王没准到死的那一天都会窝在封地。 事事顺利的栾子钰心情极好,让所有人产生了他脾气很好的误解,因此整天接连不断的撩拨他的神经。 这天黄昏,他的左脚刚迈出户部,就被两名大人一左一右的夹在了中间,过分的是这两人还不是同一个部门的! “齐大人今日没有公务吗?”在左边的这位,笑眯眯的问着。 “唉,工部哪比得上吏部事多。”右边的大人,轻描淡写的嘲讽回击。 栾子钰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清心咒,还是没忍住,“下官在江南时曾见到水坝虚浮,犹如薄纱,今闻齐大人如此清闲,真是诧异。” 这话明晃晃的打脸,同朝为官,谁还不清楚谁部门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工部唯有在这些工程上面还有点油水可捞,自然不能把东西修得太好,否则下次从哪拿钱。 左边的大人还没笑完,就迎来了栾子钰的无差别攻击,“陈大人瞧着也是清闲,这些日子空了那些个官位,还没补上,便能三天两头的来寻下官饮酒作乐。” 这下两人的脸.色.都变绿了,被一个晚辈后生,当着许多同僚的面狠狠地扫了面子,自己还能不能甩袖而去,简直憋屈。 栾子钰实在厌烦了被这些人明里暗里的拉拢,反正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打入敌人内部,一则没人信,二则没必要,“诸位大人无事可做,下官可忙,实在没这闲心去听什么姑娘唱曲,以后也莫来寻本官!” 黑眸凛冽,宽大的袖子一甩,散出淡淡的暖香,叫他们两人涨红了脸,嘴边的胡须更是抖个不停,完美呈现了什么叫‘吹胡子瞪眼’,而栾子钰并不管他们有多恼火,拔腿就走,连礼都没行,潇洒至极。 在场官员见他这样都有些诧异,不过看着秋风吹起青色的官袍,恍惚想起他初入朝堂时,策马闹市、直闯诏狱的风姿,又觉这才是真的栾子钰,至于前几日的翩翩公子,恐怕只是在和薛煜康斗法吧? 被晾在原地的两人气得够呛,一口气憋在胸腔,是放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只能狠狠瞪了眼对方,又哼了好大一声,颇为用力的甩袖,几乎要把胳膊轮抽筋了。 先头开路的栾子钰还没享受多久这自由的空气,又被一个小黄门客气的请到了宫门口的一辆毫无标识的普通马车上,撩开帘子一瞧,笑道:“怎么是你?” 栾子钰利落的上了马车,嘴里说道:“先说好,我可没时间陪你去采买什么,宁郎等下要来接我,我们要去给九戈买点玩的小玩意。” “陛下派人去寻宁大人说事,他今日不会陪你去了。”赵弓等栾子钰坐好后,拍了拍车厢,马鞭划破空气,马蹄咔哒咔哒的踩着地面。 “???”栾子钰用表情表明了自己的疑惑,并双手抱于胸前。 赵弓眼神躲闪,只说:“你到地方就知道了。” 这并不能安抚住栾子钰,但瞧他打定主意不开口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再问也不会有答案,因此只能无趣的从身旁的木匣里拿出了一本新出的话本。 车行闹市,外头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又行许久,人声渐停,只能听见一两声细微的动静,再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栾子钰刚伸手撩帘,就被赵弓揪回了马车,扭头回视,只得了一句,“再等等。” “???” 栾子钰被迫坐在位置上,一把合上了话本,拒绝了赵弓讨好的茶点,硬生生熬到了日落西山。 “到底什么事,你还回不回宫了?这宫门怕是要落钥了吧?”栾子钰板着脸问道。 赵弓还是不肯正面回答,推说再等一会儿。 见这态度,栾子钰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试探的说道:“我最近得罪你了吗?欸,要是有哪里冒犯了你,直说就好,不用和殿下打小报告,把我拉到什么荒山野岭吓唬吧?” “不是。”赵弓瞪大了眼睛,急着解释,忘了栾子钰夜不能视的毛病,“你怎么会这么想?真是陛下找你有事,你放心,过会见……” 赵弓意识到自己被套出话,敏感的闭上了嘴,嘟囔道:“反正不用担心,等事情了结了,我自会送你回去,届时也能见到宁大人的。” 栾子钰眼睛看不见,耳朵还是灵敏的抓住了一个‘见’字,不可置信的朝赵弓的方向看去,“殿下应该不会那么不理智吧?” 赵弓闭口不谈,转头看向乌黑的车厢。 好嘛,没有反驳,这就是承认了呗! 栾子钰不可置信的起身,被车顶撞了一下,又跌了回去,赵弓连忙去扶,“撞的哪里了?我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