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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睡了一晚,今早气色明显比昨日好了些。奚维将方先生让了进去,先为沈静把脉。这位方老先生仔细把完了脉,又仔细问了病情,看了沈静面色与舌苔,最后道:“的确是风寒的症状。” 奚维闻言,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昨天他那副样子,可把我吓坏了。” 方老先生捋着胡子,又道:“连着烧四五日,发作的这样厉害,怕是伤了元气了。须得慢慢将养些时日,才能好起来。” 奚维闻言便又问沈静:“翰林院那边,多告几日假吧,歇好了再说。” 沈静点头:“知道了。劳你惦念了。” “客气什么。”奚维笑道,“这趟回江南,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路上也没来及收拾,昨日回去挑拣了一番,给你送了些来。回头你好了仔细看看,有不少好玩的。” 又转头对曹小玉道:“大姐,那些贴着红纸的,是些补益的东西。回头劳烦你做来吃了吧。” 曹小玉笑着点头应了。 沈静倚在床头,满眼都是感激:“多谢你了。” “何必见外?”奚维说着便起身,“你好好养着,我先送方先生回去。回头再来看你。” 刚送走了奚维,又迎来了吕蒙与于之静,来探望沈静病情。 二人见到沈静样子,也颇为诧异:“怎么才四五天功夫,就瘦的这样厉害?” 沈静转头咳了几声,回过头笑着解释道:“前两天发热,没怎么吃得下东西的缘故。这两天好多了。耽搁了公务不说,还要辛苦你们来探望。” 二人没有久待,略坐了坐,说了几句话便起身要走,临走之前嘱咐沈静道:“公事不必放在心上。临来时方学士也说了,要你在家好好歇着,大好了再回去就是了。” 刚把二人送走,孙平与曹丰又来了。 沈静越发觉得不安:“怎么还要劳动你们二位?” “昨日去翰林院找你商量盐引换粮的事儿,才知道你病了。”孙平见道,“结果昨日晚上与曹丰一起喝酒,才听他说,殿下也这几日也病了一场。因此先一起去探望了殿下,又过来看看你。” 沈静闻言,不由的垂了眼,缓了会儿才抬起头,勉强问道:“殿下那里——怎么样了?” “还是老毛病,受了凉膝盖疼。小有说扎针已扎了三四天了,已经好多了。”孙平道,“偏偏还染了风寒,倒是没有发热,只是咳嗽的厉害。看他烦气的很,我们也没有多待,略坐了坐就出来了。” “你也不必惦记殿下那里。”曹丰接话道,“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憔悴成这幅样子?先养好自己身体是正经。” 沈静道:“我没什么。只是前两天发热,吃不下东西。这两天好多了。” 两人稍坐了会儿,便也走了。 曹小玉出去送客,留下沈静一个人,靠在床头出神发呆。还没想完心事,听见门口又响,他回头去看,见曹小玉进来,身后跟着的竟是小有。 小有见到沈静,便皱眉道:“怎么竟弄成这幅模样了?” 沈静扶着床头要起来,被小有抢前一把按住:“别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沈静道,“殿下还病着,身边哪能离得开人?” 正好小孟送了茶进来,搁在桌上。小有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叹口气,道:“孙平和曹丰是不是刚从你这里走了?早上孙平和曹丰过来,才知道你也病了。殿下这几天烦气得很,今早上听孙平说你在家养病,更是坐立不安。我再不会看眼色,也知道得来看看你,不然回头怕是又有的闹腾了。” 沈静闻言,垂眼默然许久,才涩声道:“我……不值得殿下再费心了。” 小有又叹气:“值不值得,你我说了不算。殿下自有计较。” 说完又皱眉看着沈静:“你这幅样子,我回去都不知该怎么跟殿下交代了。” “前两天高烧,起了一嘴燎泡,所以吃不下饭去。”沈静解释道,“这两天好多了。昨晚上今早上,都吃了不少。” “能吃得下就好。”小有点点头,又问道,“刚才院里碰见那位,是不是就是你那位干jiejie?” “正是。”沈静点头,“昨日才随奚维刚到的。” “如今住在哪里?” “他们娘儿两个,暂且在东厢住着呢。” “那两间屋子,只怕是冷吧?” “小孟叫人来装了个暖炉,也还凑合。”沈静道,“本想大姐来了,就叫他们娘两个住在这里,我再另寻个住处。不过如今我这病着,正要人照顾的时候,一时也顾不得了。等病好了,再做打算吧。” 小有道:“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别的好打算的,那处新院子不就是现成的住处?当时殿下叫我置办的时候,地契房契,便都写的你的名字。如今自然还是你的。” 沈静闻言,摇头苦笑:“我得多厚的脸皮,还要住到那里去?” 小有闻言摇头:“你们两个……唉,何苦来哉?横竖两个人心里都装着对方,何必再相互折腾?白白的伤身又伤心。” 沈静沉默许久,垂眼涩声道:“那天……我的确是昏了头,才说了那样的话。” “既觉得说错了,回头去跟殿下陪个不是,说两句软话,事情就过去了。这两天殿下心神不属的,怕也是正等着你去哄他呢。”小有劝道,“殿下对你,真算得上掏心掏肺了。这么些年,殿下还从未因为什么事,这样顶撞过圣上。你略低低头,又算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