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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经渐圆了,十五将至了吧。」 世人与月亮太多含义,月圆便该团圆,是么?林墨将臂弯作枕,躺下身去,抬眼看月亮,数着星光。 此间众人齐聚,朱厌当真会来么?他其实也并不傻吧? 他回来,是为了林宽……或者林墨么?不管怎么想,林墨都觉得这其中还有内情,可惜,遗失一魄记忆缺损,或本就不曾知道,令林墨如今与其他世人也无异,全凭猜测,全无实据。 如果林墨为林宽身死耿耿于怀,那朱厌亦是林宽那所谓友人,是否因此,朱厌从来将恩怨全部记牢,固执地不肯化销。 「朱厌若为了大哥好,为何不做个好人呢?」 想到这里,林墨又哑然失笑。 便是林墨自己,也有那不做好人的时候呢!倒去想一个朱厌,这是什么无稽之谈,痴人呓语? 而更多的事情,也在这安静夜里,全教林墨想起。 那一天虚相之内,朱厌不止要自己跟着他走,还说了好一些话,那些话,林墨其实悄悄地想过数回。 “你们三个,说来真算得知交,也是一般无聊得有趣。” “你季朝云所求,是近水楼台月。” 近水楼台月,是说季朝云想令林墨复生吧。 “滟家那小鬼所求,正是子虚乌有花。” 子虚乌有花,是说滟九想为林墨寻回的吧。 如今林墨都已经知道,这两个的确是天下间一等的傻瓜。 但,朱厌还说了别的。 “最后一个便是你。” 林宽这好又不好的弟弟,同样是傻瓜的林墨。 “好六郎,好砚之,你确是你那麒麟托生的好哥哥,最好的一个弟弟。” 这算夸赞么?怎地林墨觉得他怨气十分深重。 “一个个自以为聪明绝顶,其实所求之物皆是虚幻。” “你们三个傻孩子,可正是这八仙府中……不,是这天下间最不折不扣的蠢物!” 林墨重新想起当日朱厌所言,感到了一点不安慌张。 「他为何要说我之所求,都是虚幻?」 如果朱厌不曾说谎,那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朱厌知道,而三个傻子,自己、季朝云、滟九,甚至其他世人所不知道的。 这些事,极有可能,与季宁乐身上所藏一魄那般重要。 林墨待要细思,查整是否有还记得的线索,希望想到更多,却听得那屋下,似有动静。 作者有话说 嗯,提前说好,下章不可以骂作者,也不可以打作者。 第170章 章之四十三 机心(外) 听到这一点动静,林墨立即起身,打起精神,小心翼翼于屋顶上观察。 方才的确应该是有什么动静,林墨不曾看见,但如今略微一等,就见陆不洵的屋内灯火虽未亮,他人却出来了。 刚才想着他今夜安分些,如今看来都是自己想得太多。 对此,也不知是否略微起了些酒意,其实林墨略恼。 就算是为了季宁乐,但也不能一而再轻视长辈言论教训,林墨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所谓事不过三,今夜也就罢了,若明日起陆不洵再如此,那他也就不管了,告诉季朝云,令他管去。 今夜陆不洵去到的地方,仍旧是昨夜所在,但却不在小亭之中,而就在亭外,回廊之下,假山之旁。 这一回,也不需陆不洵等待,果然林墨又见着了邾采明。 今夜又为何?昨日说的别的单方么? 哎,林墨真想问一句邾伯尧,令千金为何这夜里行事,全不似你教出来的,倒好像当年升山问学时的滟十一,不肯安分。 可人家滟十一也是因为白日里说不得话,只好趁夜多说几句呐! 这一个陆不洵和邾采明,也是真个傻的,殊不知有些话故作大方,反不易使人生疑,何必非要留在这深更半夜里说? 林墨都不禁担心起来,接连两夜,这出来路上,便是无人跟随陆不洵,可有没有人看见邾采明出来呢? 说好不愁的,结果还是愁,还是自己一个人愁,林墨气死了。 结果还有更气的。 林墨瞪大眼睛,眼睁睁见着邾采明红了脸,拉住陆不洵的手,而陆不洵竟也傻愣愣地,任由她捉着手不放。 「还不赶紧给我放开呢!你们两个!」 林墨气上了头,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直接冲过去把他们俩给赶紧分开的冲动。 昨夜都还好好的,处处以礼相待,今夜是怎么了?林墨正摸不着头脑,忽又觉得不对。 邾采明不是这样的小姑娘,见了一个清俊少年,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姓谁名谁,将诸事抛之脑后,全然不顾。 陆不洵也不似这样的少年人。 就算不论别的,就凭邾采明与邾琳琅那相似的面目,林墨亦觉他不大可能会轻易就对她生出爱慕。 但看邾采明,实在无有异样,林墨只得再仔细地看陆不洵。 这一看,便觉陆不洵当真有些奇怪。 他那目光就对住邾采明,有些发傻,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不知疲累。 不对,当真地不对。 这个样子,不像是平日的陆不洵,仿佛更像是被什么诡奇道法cao纵。 「莫非是魂摄?」 难道就在林墨分神没有照看的那一刻听到的动静,有人悄然对陆不洵下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