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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要其他任何东西,只想将脑海中这空白填满。这空白教他有股落泪的冲动,张嘴欲哭,但无泪。 他摸索着前行,没有摔倒过,因为覆在他手上那瘦小的双手在引他前行。 “你是要带我去哪里?”惊讶地,他终于发出了声音。 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大概是得不到任何回答,他也不再提问,只慢慢跟着这指引前行。引领的双手轻轻牵住他的手,力量适中。 很温柔…… 有点突兀,但是终于心安。 直到他的世界有一道刺眼的光束投下,一切光亮回归。 即便如此他并不感到欣喜,因为那双手消失了。 “你走了吗?”还听到了回音,重复着他的询问:“又要留下我一个人了吗?” 他苦苦哀求那双手的主人别走,可纵使伤心欲绝也没能落下一滴眼泪。 为什么呢? 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试着抚摸自己的脸颊,没有泪水。 还是一无所有,这双手创造不了任何奇迹,留不住任何人,改变不了任何事。 而他还在这徒劳悲哀。 无泪也无恨。 “那我存在于此地的意义又是什么?”他朝着空气质询。 “你带我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吧,只是无聊的消遣吧?” 终于对他作出回应,和之前带来同样触感的那双手覆上头顶,拍了几下,安抚似的。 “你干什么?” 他和这双手的主人赌气,要挥落这像是在逗弄他的手。但这人压根不在意他的态度,抓住他的手,压低平放在胸前,摆出掌心向上的姿势,然后这只右手朝他手心里塞了什么,然后紧握住不放,不让他将里面的光景看个究竟。 无法抗拒这道缓缓牵引他的力量,随着这不可违逆的动作,像是主动将手握拳置于左胸前抵住,他摆出这个宣誓般的姿势。 渐渐地,先前没注意到的那犹存的冰冷解冻。 感观复苏,他注意到胸前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淡蓝、充满生机的,调皮而不规律地一闪一闪,仿佛在和他对话。 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然后握持他右手的那道牵引力量消失不见。 而他已经被愈渐闪耀的淡蓝光芒包围。 好像什么都没变。 可是那个光芒中心的男孩终于回暖,他笑着笑着,身形不断改变。 谁口出狂言,谁一再伤害家人。 是和某些伙伴调皮捣蛋的他,是和某人共望星空的他,是背负一身荣耀企盼出走的他。 忍耐枯燥艰苦的训练,漠然对待他人的私语和指点,羡艳抑或是崇拜的眼神都不能令这个逐渐成长的少年为之所动。 战火四起,毅然应召,战场上摸打滚爬,不曾有任何高低分明。 和战友彼此共同度过的每个心惊胆颤的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宝。 后背相与的信任,相视而笑、自信御敌的默契。 可在生死面前,谁都难逃一道审判。 他本该知道的。 他本该…… 已经成长至挺拔身姿的青年一身军装,右手握拳抵胸,左手背在身后,保持着这表达忠诚的姿势。 而这道淡蓝色光芒太温暖,这温暖灼伤了他。 水珠从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一滴、两滴、三滴,融在一起,打湿了地面。 …… 再次惊醒,喻恒筠颇有不知今夕何夕的错乱感。 头隐隐发痛。 又是这个梦境,重复了无数遍,怎样挣扎都没能逃离。 仿佛蕴藏着这样的魔力,这糖纸以脆弱的外壳包裹这两个梦境将它们送进每个他沉眠的夜晚。 呆坐一会儿,喻恒筠才摸摸后脖颈,起身整理。 换上件舒适的常服,到书房翻出个黑色小本子,伏在书桌前翻看,最后添上几句和之前相同笔迹的内容。 还没写完,一道通讯接了进来。 轻「啧」一声,喻恒筠没理会这道通讯,和着D最新的乐曲把剩下的内容写完,他才开口指示回电。 “喻少将。” 很正经的称呼,喻恒筠看都没看对方,淡淡回了句:“嗯。” “看来我不受欢迎啊。”对面这人调侃,“怎么?在忙?” “没,有话就直说。” “这不和你在直言吗?” 这人语气中不无遗憾:“难得有机会和你联系,你就这么冷淡?” “也没变过吧。” “哈哈,也是。”他咧嘴一笑,立马又转变话题:“和你汇报结果,最终还是如你所愿。” “嗯。”喻恒筠的手停下书写,将笔盖好轻放,这才抬头和通讯对面的人对上视线。 “这种既定的事实很让人没成就感吧?” 看他笑得灿烂,却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修边幅的样子倒让喻恒筠怀念起那几年共处的时光。 “刚被放出来?” “可不是吗!”青年听到这点就气冲冲地和喻恒筠抱怨,“我自己闭关锁国和他们故意关禁闭是不一样的好吗!连出门在庭院里走走都不准,这也太那啥了吧!” “闭关锁国?”听他的用词,喻恒筠不免有些笑意:“现在开放外贸了,怎么还第一时间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