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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 听说虞家招了谢舒上门, 谁不是当一个笑话来看? 苏凯早就盯上了虞家, 一直叫人偷偷打探着。纸包不住火,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即便隐瞒地再好也有暴露的一天。 不久后, 苏凯就知道了, 谢舒和虞楚息成婚以来, 都是分房睡的, 两人根本就是假夫妻! 当然苏凯一开始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谢舒好好的一个秀才,主动上门去虞家入赘,摆明了是求财。虞楚息要和虞万春争虞家的位子, 需要一个入赘的丈夫, 所以两人做戏也不奇怪。 可是后来, 苏凯越想越不对劲。 他之前没见过虞楚息,只以为这个手段厉害的虞少当家再好看又能好看到什么程度? 但那日,他才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些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莺儿燕儿比起虞少当家来,真是差到不知哪里去了。 可疑的是,谢舒这三年来和虞楚息的关系都冷淡至极,怎么落水一趟后,便改头换面似的,和虞楚息好了起来。 这其中说不通情理的地方太多了,但如果结合起之前一个看似荒唐的流言,那么一切就明明白白了。 苏凯想到谢舒和那卫卿童从小一起长大,这青梅竹马,暗生情愫并不奇怪,后来想必又因为什么事情闹掰了也是有的。 而其中的关键之处在于卫卿童,卫卿童不像谢舒和虞楚息,那么难以接触,其人还是一个貌美的双儿。 苏凯那日见了虞楚息后,不知为何,老忘不了虞楚息的样子,想来这双儿也有双儿的好处。 但卫卿童如今无父无母,无牵无绊,不好使手段逼迫,好在他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哥哥在外,苏凯便让人把他那两个哥哥找了回来。 苏凯又做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态度,答应了卫卿童数种要求,一则可以让人宣扬出去,传到谢舒的耳中,二则,也可以拉近卫家人的关系,借此机会从他那两个哥哥口中套话。 而看过卫卿童后,苏凯更加满意,这卫卿童虽然不及虞楚息那般明艳锋利,却也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情。 苏凯如今倒真生了几分心思,这卫卿童他是要定了。等卫卿童过了门,他要想知道什么,还不简单? 苏凯于是改了主意,准备快点将卫卿童接回去,因今日是陛下到金陵的日子,不能办事,苏凯便定了明日一早。 * 今天陛下驾临金陵,万人空巷,所有人都站在中心道路两侧,争相一睹皇帝的风采。 洗墨抄了一条小道,回到平乐坊,这平乐坊本来就有他之前安排的人手。 很快,洗墨就打探清楚了不少内情,他还得知,苏凯打算明日一早就迎卫卿童过门,而刘公公明天才会动手,也不知道赶得及么。 最好让卫卿童拖延一会时间稳妥。 和卫卿童怎么见面,这点倒是容易,谢家旧宅和卫家本就是邻居,后门还有一条不起眼的暗巷连着。 可和卫卿童怎么说,洗墨有些犯难。 卫家大门紧闭,只有卫卿童一个人在家,他坐在塌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的红色嫁衣,忽然他感觉到指尖一痛,这才注意到他刚才一晃神,针尖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凝出一道刺目的红珠。 卫卿童皱着眉头将红珠抿干,又泄愤一般地将嫁衣揉成一团。 他这几天都数着刻度过的,可一日复过一日,眼看着他明天都要被一抬轿子抬进苏府了,他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 卫卿童枯坐了一会儿,脸上的绝望慢慢变成了一抹惨然,他其实早就意识到了,不可能有人再拉他一把了。 他是有罪之人,生来就在淤泥里,每次他用尽全力想要爬出去,也会再一次被按进泥里...... 卫卿童忽然站了起来,他一步步地走到廊下,拿出一个之前就藏好的纸包来,慢慢地来到了后院的水井侧。 就在这时,卫卿童听到了有人在唤他名字,从身后传来。 卫卿童手中的纸包差点落在地上,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洗墨的声音,他的脸上闪过似哭似笑的神情,这才迅速收回手,转过身看向坐在墙头的洗墨道:“你来干什么?” 洗墨狐疑地看了一眼卫卿童的背后,他刚才分明看到卫卿童拿着什么东西。 不过洗墨没空关心这个,他快声道:“卫卿童,你是不是不想嫁给苏凯?” 卫卿童听到洗墨这样问,一时生出一个期望来,可这期望,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可以幻想的。 他只咬唇道:“我不想,可又有什么用呢?” 洗墨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既然不想,那你听我说,明日苏凯要将你迎过门,你尽量拖延时间,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救你。” 洗墨不能说的太明白,若是卫卿童知道主子的真正打算,指不定怎么反应。 不如让卫卿童先配合,等刘公公将他接走再说。 * 吕朔乘坐的轿子,乃是官制,由宫人抬着,禁卫军随行。 这金陵城百姓站在两旁,等着皇帝,久久不见来,看到一人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纷纷以为只有当今帝王,才有这等排场。 正要举头就拜,又有不少人认出,这轿子的品阶和徽记分明是朝中二品大员所有。 这金陵人虽然从未见过二品官员,但也知道上面坐的是何人,这次跟着陛下来的只有那位当朝紫薇令吕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