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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仍然不肯将郎君放开,听到郎君的问题,谢舒只是道:“以后郎君总要习惯的......等郎君忙完,我还有件事情要与郎君说。” 当谢舒后半句话音一落,虞楚息睫毛微垂,脸上浮现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这一刻,虞楚息的脑海里转过了种种念头。 其实从刚才得知谢舒在门口迟迟不进来的时候,虞楚息就在想,谢舒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进来见自己,是有什么让他十分烦心的事情吗? 可之前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从没见过谢舒这样,还是说是因为这件事在他面前难以启齿...... 这时,答案仿佛是那么地明显。 一个消息这几日传遍了金陵,虞楚息也有所耳闻,苏凯要纳一个双儿为妾,此人正是卫卿童。 几个月前,因为二叔的设计,他和谢舒还有卫卿童都卷入了那场风波里。 最后二叔的阴谋虽然没能得逞,可并不是全然没有根据,他甚至真的可能成功。 只不过是......谢舒失忆了。 在处理收尾的时候,虞楚息见过卫卿童的父亲。 于是虞楚息知道了卫卿童和谢舒曾经有什么样的关系,又有怎样的过去。 后来,虞楚息不得不将真相“掩埋”,可又在想,他们原来曾经那样好,谢舒如今虽然记不得许多事情,但总该也会记得一点,也许以后还会慢慢地想起来...... 虞楚息不是没有在意过,但自从两人说开之后,虞楚息便不再去纠结了,谢舒如今喜欢是自己,两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何必抓着这点不放。 虞楚息以为自己早就不介意了,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情忽然沉了下来。 虞楚息轻声开口,语气发僵:“你说吧。” 谢舒看不到郎君的表情,却能感觉郎君坐直了些,离他的距离好像变得遥远起来。 谢舒只好紧紧抱着郎君,将今日和知府林万明商讨的事情道来,同时刻意说的简略些,以免郎君感到厌烦。 虞楚息坐在他腿上,默默地听着,直到谢舒话毕停顿了一会儿,他的长睫眨啊眨,忍不住问道:“别的还有吗?” 想不到郎君明明如此忙碌,却还耐心听他说话,谢舒忽然低头亲了亲郎君的耳侧:“郎君,快快将事情做完,陪我好不好?” * 位于金陵城西边的平乐坊十分拥挤,不像别的坊市那般线条泾渭分明,大大小小上千户人家毫无章法地坐落在这里。 平乐坊的坊墙也比别处旧许多,虽然修修补补多次,但没过许久因为进进出出的人流太多,又变得残破起来。 不过也因此,平乐坊向来热闹,附近的街坊邻居几乎都相熟,彼此有什么事情大家也知道。 现在,整个平乐坊都在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在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苏家老爷苏凯要纳小观音卫卿童作妾!还下了聘礼,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 这几天,苏家的人时不时往桃泥巷来,连同那狭窄暗沉的巷子似乎都变得明亮地多,闲来无事的人便聚集在巷口唠嗑。 说起卫卿童,是他们平乐坊出来的,知道他的,谁不说一声可怜! 出生在那样一个好赌的人家里,简直是填不完的窟窿,父母拿着待价而沽,明明生的那般美,结果直到十八岁还没嫁出去。 现在又被两个亲生哥哥卖给苏家老爷作妾。 旁人说起的时候不禁为他叹息几句:“这苏家老爷都五十岁了,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听说他还有八房妾室,小观音被接进门能好过? “我原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卫老头卫老太死得好,偏生还留下了两个畜生!” 然而也有其他人艳羡那苏家给的聘礼,不免带些酸气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苏家那钱便是八辈子也用不完的,卫卿童留在家里受苦,还不如去苏家。” “说的不错,依我看,说不定卫卿童也有想法呢,这几个月,不是没有人上门求娶他,你看,他答应了哪个?” ...... 此时卫卿童坐在房间的塌边,他的手里拿着针线,垂着头绣着一件品色的嫁衣,妾室自然是穿不了大红色的。 不多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绣样,露出几分不满之色。 这便是卫卿童的大哥,都叫他卫大。 卫大嫌这嫁衣绣得太慢,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动作快一点,苏家老爷给的时限可不多。” 卫卿童抬起头,他黑白分明的瞳孔无声无息地看着卫大,手上的动作一停,语气幽幽:“你们连嫁妆都不愿好好给我置办,我就不能自己绣嫁衣吗?还有,我早说了,若是他没有诚心,就不要来纳我。” 卫大被卫卿童话这一堵,也有些心虚,他们哪里舍得掏大价钱给卫卿童置办,况且苏家老爷那般有钱,卫卿童又是上门作妾,何必多事? 不过听到后面,卫大不免夸张地瞪大眼睛道:“苏老爷还没有诚心?你说说,你要的聘礼,他是不是都给了?别人纳妾都是当天晚上,一抬小轿就抬进府上了,可苏老爷呢?还特地等你那么多天?卿童,你过去就是享福啊!” 卫卿童脸上不易察觉地露出一道冷意。 见卫卿童一声不吭,卫大正打算走,忽然想起什么,怪笑一声道:“卿童要我说,你该不会还惦记那个谢舒吧?人家现在可是谢大才子,跳上了龙门,以后前途无限,又和自家夫郎伉俪情深,你以为他还想得起你?这半年来,他曾再来找过你一次没有?苏老爷虽然年纪大一点,但对你却是真心的,你可别犯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