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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不会只当个地方上的小官,以后也会进入朝堂...... 京城,对虞楚息来说,这两个字不算陌生。 每天,金陵都有来自京城的货物。 可京城仍然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从金陵到京城一共是两千里左右,走水路需要一个多月,走旱路还要更久。 假如有一天,谢舒真的进入京城,当朝为官,那么自己又该如何? 虞楚息第一次想到了这个问题,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注定没有答案。 虞楚息不可能抛下虞家的产业,他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的事业,更不能就这么跟着谢舒一起去京城,而谢舒呢?难道要让他为自己放弃当朝为官的机会吗? 虞楚息不想做这个恶人。 可虞楚息也知道,如果谢舒真的入朝为官,那么他们就再也维持不了这样的关系了。 一个京官,有着商户赘婿的名头怎么好听?何况他这个妻子还是一个......红痣长得那样偏的双儿。到时候,就算谢舒心里没有那种想法,也有源源不断的人劝他纳妾,休妻...... 而自己如果没有跟过去,两人分居两地,更不会长久,如果跟过去,虞楚息又该如何自处?他在这里尚且还是金陵巨富,但在京城就不够看了,到时候,谢舒面对赘婿的身份,难道就不会有所动摇? 所以虞楚息不敢赌,他不能跟着谢舒一起走。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虞楚息已经想好,他会再将那份迟来的和离之约拿出来,在这份美好被撕碎之前保留两人的体面。 当然虞楚息也不是庸人自扰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他从未向谢舒提起过这件事。 只是今日,姜鸿的话语,再度掀起虞楚息的隐忧。 而比起这个,虞楚息却更为不解的是,姜鸿到底要让谢舒做什么事情,才会让谢舒坚持这样的原则呢? 谢舒现在的性格,即便是和他相处几日,也能够有所感觉。 他性情清冷温和,不是喜欢浮华之人,又端和有加,让人仰慕。 虞楚息曾经想过,他这样的人,当了官,也一定是一个好官,将来即便他们分开了,他说起他曾经的夫君时,也必然是很骄傲的。 可是姜鸿如今却要谢舒与世俗百象打成一片,就是说,他为下时要会于上司结交,为上时又不要拒绝下属的谄媚。 这样的人,固然能够在仕途上风光无限,但旁人不了解他的志向,名声上却总免不了争议,身后的下场可能也不太好。 而谢舒呢?以他的性格如何忍受的了这些? 想到这里,虞楚息忍不住又看他一眼。 此时谢舒一只手执着虞楚息的发丝,另一只手却想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尖。 从刚才起,谢舒问了这句话后,郎君便陷入思绪中,神情忧愁悲伤,让人心疼不已。 而此时此刻,郎君看他的目光中却满是怜惜。 谢舒定定望着他,低声问道:“郎君,你在想什么?” 虞楚息慢慢地说道:“我听到了姜先生要你今后做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 谢舒没有否认,这虽然是姜鸿为他规划的道路,可谢舒也明白老师的用心良苦,在这样的局面下,这是最好的方式,他只有站的更高,走的更远,才能在这个时代有话语权,也能够......好好地护住郎君。 见谢舒的目光是那样温柔地拢在他的脸上,好像他永远会这样看他。 虞楚息心头生出一片酸楚,但他并没有劝阻他,虞楚息只是喃喃道:“可那样,你会很辛苦......” 他的声音轻柔,像极了一片羽毛落在心尖上。 谢舒抚着他乌鸦鸦的鬓发,上面落满了颤抖的月华,他躺在自己的身侧,肌肤如玉,眉眼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一时分不清那眸光中是什么情绪。 谢舒心头一阵悸动。 不到片刻后,虞楚息的唇角又绽放出一个粲然的笑意:“不过你放手去做便是,我永远支持你。” 谢舒看着郎君,他知道,郎君能够理解他。但不知为什么,谢舒这一刻,心头生出的却不是全然的喜悦,反而有一种错觉,郎君似乎有一天会离他很远一样,谢舒此时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做的是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谢舒也这样做了,他将郎君紧紧揽住,他抱得很用力,而郎君的身体微微一颤,便伸出两只胳膊也环住了他的臂膀。 谢舒的唇轻轻蹭过郎君的面颊和颈侧,低声道:“郎君,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虞楚息没有立刻回答,他闷在他的肩头,喉间溢出一点含糊的带着颤抖的吐息,片刻后,才说了一个“好”字,似撒娇,似委屈,又似呜咽。 谢舒手臂松了一点,低头去看郎君,只见郎君闭着眼睛,眼角不知何时垂落着一颗泪珠,似坠非坠。 谢舒轻轻地将那红痣含在心尖。 爱怜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7章 这一连月余都不见雨, 无疑给这次南巡蒙上了一层阴影。 淮安虽然及时征召够了足够的民夫,准备将运河拓宽,但此间又有负责治河的官员禀奏, 再过一段时间便是黄河的汛期, 如果运河太宽阔, 会使黄河的流速变快, 致使黄河下游洪水肆虐, 四处泛滥,人民有倒悬之危。 这一奏折呈上去,庆帝自然是采纳了, 可心中也十分不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