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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单斌半真半假的玩笑,池清除了苦笑,说不出任何话来。 单斌又道:“排除第一条可能后,我们假设是人贩子所为,这一阵我们的工作重心也都放在了这上面,但都一无所获。而且,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是人贩所为,为什么他们单单绑架了果果,而没有连思彤一起带走?也就是说,绑匪的目的性很强——他们知道果果的真实身份。” 池清听得紧张而入神。 单斌最后下结论道:“一个有胆绑架黑帮头目孩子的人,要么是这个头目自己,要么——就是他的仇家。” 池清悚然望着他,“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用果果来挟持……罗俊?” 单斌点头,又补充道:“前提是果果不在罗俊手里。” 海棠陷入六神无主的状态,“不会的,他,他不会……” 可是,从她喃喃的语气里,单斌显然已经听到了犹疑和慌乱的气息。 “也许,事实恰恰相反。”单斌紧盯着她道:“罗俊当初不要孩子也许只是因为条件不成熟。我们不能做简单的推测,也不要轻易排除任何有嫌疑的人。我们已经有人在跟泰国警方联络,看能不能得到进一步的信息。” 他话锋很快一转,“如果是罗俊的仇家干的,事情就会复杂许多。也许,我们正在卷入一场黑帮械斗的混战。”他看了池清一眼,慢悠悠道: “如果果果在罗俊心里占有足够的分量,他很有可能会亲自过来解决这件事情。” 池清像被人猛地攥住了脖子,连呼吸都骤然失却。 望着她惨白如纸的面庞,单斌心中无端生出一丝怜悯来。这个女人,无论表面上多么冷漠,内心里,却终究还是惦记着罗俊的。 从看守所回来,单斌在警局大厅迎头撞上了尹成佳,她正风风火火从马寿山办公室里出来,一看见单斌,立刻眼睛一亮,冲上去拽着他就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嘴上已经忍不住了,用极为兴奋的口吻向单斌道:“刚从泰国方面得到消息,罗俊很有可能已经出境。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往咱们这儿来的。” 单斌笑道:“就这事儿啊,我早就知道啦。” 尹成佳顿时有些气馁,继而不信,“怎么可能,连马头儿也是刚知道的,你怎么会……” 说话间已经进了办公室,单斌往自己位子上坐下去,把手里的包搁在桌上,“这是最简单的推理嘛!” 成佳嘟起嘴,“推理是推理,事实是事实,你不是老说,只有当推理成为事实,它才真的具有价值吗?” “好了好了。”单斌笑着告饶,“怕了你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他觉得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杯,拧开了盖子刚要喝,就被成佳一把夺下,“别喝冷的,回头小心又胃疼。” 说着,她无比自然地跑到一旁的茶水桌上去给他把旧茶水倒了,又续上新水,“对了,你刚才去看池清,她情况怎么样?” 单斌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有些呆愣,直到成佳把茶杯重新搁回他桌上,才醒悟似的回过神来,“不太好。” 他伸手把茶杯拿在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新续的水很烫,他来不及叫唤,就已经把那口guntang的茶水咽了下去,顿时咳嗽不止。 成佳瞧着他那副狼狈样,抿嘴直乐,一边给他捶着背,嗔道:“你急什么呀,等凉一点再喝也不迟嘛!看守所也真是,去了这么半天,连杯水都不提供。” 单斌平息下来后有些发窘,自从成佳跟他挑明了心意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无芥蒂的交流了。他总是下意识地躲着她,而她也是对自己满含委屈,见了面多半不理不睬。 没想到池清的案子一出,两人又一次走近了。成佳本人对池清跟果果都怀有深切的同情,再加上果果是在自己的看护下丢的,难免有负疚心理,她恨不能加班加点,连夜把案子破掉,多亏有单斌在旁劝解宽慰,才算有所舒缓。 此时,单斌见到她又跟从前那样殷勤地为自己跑腿,再加上那层朦胧的窗户纸已经捅破,他心里便有了些别样的味道,怅然中夹杂着一丝朦胧的甜蜜,一时心绪纷乱。 成佳见他半天没反应,忽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异样,立刻也回过味儿来,她看看那杯仍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不肯撒手的茶,慌忙别过脸去,耳朵根子也隐隐红了起来。 李队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进来,“哟,单斌你回来啦!” 单斌忙放下茶杯起身,脸色立刻恢复了正常,“是啊,李队。” “来来,到我办公室去。”李队揽着他的肩就往一旁的小隔间里走。 进了办公室,李队刚要返身关门,成佳已经抢先一步进来,“哎哎,李队,让我也听听嘛!” 李队大约也是平常被她软磨硬缠地没了脾气,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无奈地把门拉大,“得,进来吧。” 成佳得意地蹦了进去,不过这次她留了个心眼,没挨着单斌坐下,而是坐在了李队旁边,单斌看看她,仿佛轻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来,单斌你先说说池清那边的情况。”李队先道。 单斌清了清嗓子,脑子里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果果的事如果再拖下去,我觉得她恐怕会崩溃。不过,我也从她那里得到证实,罗俊的确通过手下跟她间接地联络过,也就是说,他对池清的行踪一直有所掌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