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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的最后一幕,描写的是霍尔金娜在生命的尽头与流浪街一位率先毒发的小孩的对话。 小孩并不知道霍尔金娜的所作所为,真诚地感谢她的救助,霍尔金娜在床上努力想告诉他真相,却抵抗不了病痛的折磨,含愧而死。 整个剧本虽然主题陈旧,但着重突出人性心理的多变、沉沦的道德。特别是中间阶段的春夏秋冬四个情境,导演只要将拍摄技巧运用得到位,就能十分轻松地构造出富有美感又极具震撼力的画面,让人不得不感叹编剧心思之巧妙。 丹尼翻出邀请函,上面委婉地希望伊文捷琳能来饰演年轻时的霍尔金娜,末尾附上的导演名字名不见经传。 伊文捷琳看完剧本后,闭目沉吟片刻道:“联系导演,问他年老的霍尔金娜的演员定下没有。” 丹尼跟伊文捷琳的想法一样,认为老年阶段的霍尔金娜比年轻时的霍尔金娜价值更高。她找到联系方式,迟疑地看了一会儿手机信号,对伊文捷琳说:“我去外面打电话。” 伊文捷琳在脑海里继续构建整部电影的画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分钟后,丹尼回来了,她先是表达了对酒店信号覆盖率的愤怒,“……还没有定下,公开试镜时间是六月二十号,他说内心里更希望让真正年老的女人来饰演,据说是更能演出那种沧桑的味道。” 伊文捷琳不置可否,“拍摄地点在哪里?” “俄罗斯的圣彼得堡,机票已经订好了。” 伊文捷琳微笑,摸了摸丹尼的头,“其他不是很重要的通告都推掉吧,我想好好看看这个和《生存欲》的剧本。” 丹尼警惕道:“不行,《亡命》和《深渊》拍摄期间你推了多少通告了?” 伊文捷琳漫不经心地拧开一瓶拉呋替丁(胃药),凝神想了想,轻飘飘地:“忘了。” 丹尼瞬间被她击败了,刚想愤怒地斥责她,见伊文捷琳伸了伸手,下意识地去倒了杯水递给她,等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丹尼已经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她悲吠了一声,转头去看自己有没有长出尾巴。伊文捷琳同情地看着她:“人家的忠犬都是男的,我怎么就摊上你了。” 丹尼作势要去掐伊文捷琳脖子。 伊文捷琳在沙发上调整了个姿势,眼梢微挑:“揉肩。” 丹尼的手不可控制地在空中划了个圈,僵硬地落在了伊文捷琳的肩膀上。 她心情越发悲愤了。 伊文捷琳将药吞下去后,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声:“亲爱的门沙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上帝是不是抛弃了我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 丹尼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在念秋天那一幕戏的台词。 伊文捷琳的声音裹挟着nongnong的疲惫,仿佛萧瑟秋风里最后一片颤抖的枯叶,“年轻的时候母亲告诉我,只要心怀善意地对待别人,就会得到救赎,洗清原罪……”她双手发抖,目光压抑着愤懑又迷茫的情绪,“于是我在纷飞的战火中竭尽所能地拯救世人……传达来自上帝的福音……” 伊文捷琳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怜悯而死寂,“愿上帝永远保佑你的无知,它会给你带来快乐。” 静了片刻,丹尼蹙眉道:“情感我认为是到位了的,可就是觉得很奇怪。” 伊文捷琳手指敲了敲掌心,“因为我没有祷告的经历,缺乏虔诚。”她垂下眼睫又看了一遍剧本,“机票改订为明天的,我要去一趟伊萨基辅教堂。” “好。”丹尼拿了手机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她向伊文捷琳眨了眨眼睛,“我猜是楚慕。” 伊文捷琳:“嗯哼,我认为你应该先开门。” 丹尼耸了耸肩,打开门,外面果然站着楚慕。他冲丹尼歪了歪头,迷人微笑:“不请我进来吗?” 丹尼学着楚慕以往的绅士模样:“请进。”迅速溜出房间,“不打扰你们了!” 砰—— 门被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楚慕和伊文捷琳两个人。 头顶吊灯光芒璀璨绽放,衬得楚慕身形潇洒修长,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优雅夺目。 伊文捷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楚慕依言粘了上去,鼻息滑过伊文捷琳的侧脸:“在看什么?我是来接你去吃晚饭的。” “不用了,我晚饭只能喝粥或吃面条,你要我看着你大鱼大rou吗?” 楚慕浅笑:“我陪你一起喝粥。” 伊文捷琳与他对视片刻,轻哼一声:“一会儿再说,你先看看这个。”她将《恶冬》的剧本递给楚慕。 楚慕随意翻了翻:“文艺片?” “看起来像。” “纯粹的文艺片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剧情单薄老套,主题陈旧,人物刻画繁琐……”楚慕微笑道,“特别是出自新生派导演之手的剧本,不懂得在商业与文艺之间如何妥协,只会照顾自身需求的感觉。” 伊文捷琳好整以暇地撑起下巴:“你把它批判得一无是处。” “这不是我会做的事。”楚慕莞尔,“这部电影只适合拿给评委看,不适合展现给观众。”他轻柔地吻上伊文捷琳的嘴角,“现在可以陪我去晚饭了吗?美丽的女士。” 伊文捷琳优雅地扳开他的脸,“不可以,陪我找找感觉。”她指指剧本,“这一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