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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收拾好碎玻璃,又重新拿来一只酒杯。 张诚帮他倒上,一边给于总孙总赔笑脸,将杯子递到陆初景眼底。 望见酒水映出自己无助的眸,陆初景紧咬着唇不甘妥协。 舞台的灯光又恰好转了回来,五光十色与高度数的酒水撞了满怀,玻璃杯身放大出一道倩影朝他款款而来。 酒杯被人夺过,没入喉咙。 残酒从嘴角溢出,一滴两滴滴中了陆初景的手背,青筋浮跳。 “酒不错。” 傅栗将沾上口红的空杯优雅地放置回茶几,直起身冲着主位的两个老板说道。 张诚长着嘴说不出话来,心惊胆战地看向于总孙总的脸色。忽然冒出来的女生打扮和气质都不简单,尤其是口气不小,要知道能进到ONLYNIGHT的人都不会籍籍无名。 于总皱了皱眉,试探道:“小姑娘初来乍到不太懂规矩?” 傅栗似笑非笑:“想告我状吗,我哥就*在那呢,去吧。” 于总孙总还有张诚半信半疑朝边上看去,认出了郝佑谦,嘉洲市出名的公子哥。 郝佑谦站一旁手心出了汗,这下铁定完了,明天他家老头肯定要知道今晚他在这鬼混的事。他面上保持镇定,随意打了个招呼:“孙总,巧。” 孙总和郝佑谦父亲认识,这些年为了攀这层关系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眼下他怎么好跟郝佑谦罩的妹子下脸色。 “是啊巧,真巧。”孙总紧张了几分,连忙看向面前的傅栗,和善地询问道,“酒我国外空运来的,喝着还行的话捎两瓶?” “行啊。”傅栗也没客气。 孙总就这么把几十万转手送给了截胡他的小丫头。 傅栗临离开前,又想起什么返回到角落,站在陆初景的跟前,抬头说道:“你袖子脏了,赶紧回家洗洗吧。” 替他找了离场的理由。 刚才她喝酒的时候,唇角“不小心”溜出了些许酒水,滴落在他的腕边,溅湿了衣袖。 陆初景对上傅栗的眼睛,明亮水灵,像个涉世未深的小鹿,闯入盘根复杂的森林,纯真无瑕。 跟她方才乖张的行事做派截然相反。 不论对方是出于什么,陆初景对她的挺身而出打心底生出感激。他正要开口道谢时,傅栗的足尖绊倒了茶几脚,险些摔倒,幸好陆初景在面前及时扶住了她。 傅栗“不小心”撞入他的怀里,藏在不为人知的角度,朝他手心塞进一张卡。 ? 陆初景迷惑中低头,直到看见威尔斯酒店几个字时,手指的僵硬感瞬间蔓延至全身,头脑嗡鸣。他难以置信地抬眸多看几眼怀里的女生,她却一副差点失足受了惊吓的表情,惊魂未定。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陆初景这样想。 可下一秒,彻底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要是不来的话,明天以后的娱乐圈就再也不会有你的名字了。”傅栗只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脸不红心不跳,说了出来。 众目睽睽下,傅栗终于缓过神脱离开陆初景的保护。 当着大家的面,对他微笑致谢:“陆初景是吧,名字很好听,谢谢你。” 傅栗踩着高跟转身走了。 在场人无一不目送着她的背影,在郝佑谦的陪行下渐渐远去。几个年轻男生他们眼中,或许是个娇惯的小姑娘单纯仗义,美救英雄一趟,偏偏这等好事落在陆初景头上。探究的、羡慕的、渴求的情绪含在多道目光里跟着傅栗回到了隔壁最大的卡座。 只有当事人,陆初景,心慌意乱。 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未曾抬过,谁也没发现他的额角生生冒出几颗汗珠,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房卡,再使些力就快要折断。 “我先走了。” 再也待不下去了。 陆初景顾不上那么多,拿起大衣迈开步子三两步就离开了卡座。 之前傅栗替他找好了袖子脏的借口,张诚看他真不客气头也不回就走,嘴里骂了句艹,别无他法*。 路经她所处的卡座,陆初景的脚步倏而慢了几分。傅栗在人群中很耀眼,仿佛舞台中心,所有人几乎都围着她,反观她对其他人并没有很大兴趣,只静静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傅栗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抬起了头侧脸看去。 果不其然对上陆初景的眼睛,于是泛起人畜无害的微笑,无辜的大眼像是在说: 待会见。 …… 陆初景心跳猛地一触,瞳孔微缩赶紧挪开视线,沉着脸疾步离开了夜店。 “干什么呢,西木?”叶菁菁觉得有点反常。 “没什么,”傅栗回头,“在等鱼儿咬钩。” “什么跟什么嘛,你是姜太公啊。”这种典故她还是听过的。 傅栗摇摇头:“我才没那么无聊。” “啊,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鱼钩上的诱饵,没有鱼会拒绝上钩。” 只要是她看上的鱼。 - 凌晨一点,威尔斯花园酒店门厅口。 一辆烈焰般的红色跑车从夜色浓重中驶来,酒店门童弯腰询问了两句,副驾门敞开走下来一人。驾驶座的人没有下车打算,和走下来的女生告别后,车又卷着尘潇洒走了。 傅栗走得有些左右摇晃,拒绝了门童的搀扶后,深一脚浅一脚,朝花坛角落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