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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梁嘉树才明白两人为什么是这样,这一切,本来就在她的计划之中,所以省去那些累赘,她不需要,她直接用年轻妖娆的身体征服他,他在她眼前,像个雏儿一样可笑吧? 他不会自恋到去想她因为爱他,才献出第一次,一切只是凑巧。 也许,仅仅是她太恨自己了,酝酿多年的报复要看起来更真诚些。 梁嘉树陷入一种自我否定中,他需要不断再肯定自己,通过学业,以免自己成了备受失恋打击而一蹶不振的男人。 这几天气候反常,催的公园里花树渐开,燕子翩然,有种真正春回大地的感觉。周天给一个客户发去了策划方案,她穿的极少,人又清瘦几分,像一朵随时能飘走的云。 杨烁掐她腰,啧啧感叹:“学姐你这也太瘦了,我真是呼吸空气都会胖,传授点经验呗。” 顺着女生们最爱说的减肥话题,杨烁很快说到自己出国的打算。 不算意外,周天笑的好看:“看样子,这是提前给我报备辞职了。”杨烁就有点撒娇地晃了晃她的手臂,像小女孩,很多人的小女孩模样,周天都见过,只有她没有,她做不出这种表情,也做不出这种动作。 做出又如何?仿佛对空气挥拳。 她跟杨烁不一样,杨烁纯属玩票,难得玩票也是认真态度,跟着她,真的又出人脉又出力。可这条路,杨烁注定只能陪她走一段,周天习惯了半路人离场,她淡然处之,对杨烁说等她走时一定给她搞个送别会。 “学姐,你放心,明年虽然我出去了,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爸开口,不见得一定能帮上忙,但一定会尽力而为!”杨烁激动表态,她又晃了晃周天的手。 周天笑着点头。 一个寝室,只有她忙创业,跟宿舍人关系不远不近,大学的人际关系远不如当年高中来的紧密,那么多人,被圈禁在一个狭窄封闭空间,每天除了刷题背书,别无他事。现在,又松散到疏离,大家客客气气说话,再各忙各的。 她跟梁嘉树在一起时,寝室人是知道的。毕竟,梁嘉树的那辆车谁也不清楚是二手,一个学生,能开得起那种车,家里非富即贵。当然,周天也上过别的男人的车,比如贺俊,同样散发着很多钱的味道。以她的出身条件,这一切,总显得略违和。 周天漂亮,她总是在很冷的时候就穿的很少,婀娜艳色,裸露的皮肤白到发光,一点不像小山村出来的姑娘。举手投足间,总带着一股冷冷的妩媚,身上已经完全寻不见半点学生气。 不知不觉,她在大学几年里也已蜕变到面目全非。 她把头发随便一扎,弯腰洗漱,身上吊带松垮落下根带子,雪白肩头刺眼。 “周天?”室友一脚踏进来,对于她周末一直在寝室很意外,之前,她总是跟梁嘉树在他房子那里胡天胡地,两人的体力都好到惊人。 “这周末大家聚餐,你要来吗?”室友客气招呼她一句。 无非吃饭打牌,最多唱个歌,周天其实对闹哄哄一桌人的寒暄并不感兴趣,她也很少参加,她总是很忙。尤其张珍珍不来后,她跟剩下的室友并无多少交集,除了上课占座,偶尔一起吃饭。怎么说呢,她刚来时只能用得起一瓶雪花膏,而现在,桌子上也摆上了琳琅瓶瓶罐罐,又跟有钱男人走的近,这不能不给人留下一些微妙印象。 周天已经不再像高中时那样紧绷,在乎一个班长头衔,事事要完美。 “好啊!”她也就配合客气一笑。 张珍珍走后,全宿舍只剩周天不想出国,也算奇葩。所有人都想去更好的地方,比北京更好的地方,当然只有美国,去欧洲都是次等选择。学校竞争凶残,宛若养蛊,周天除了大一刚开学时不适应有短暂迷茫外,很快就有了清晰规划。 无论周围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依旧八风不动,按自己的节奏来。 聚餐那晚,话匣子刚打开,周天接到老家的电话,短短两分钟,她脸色变了,喉咙好像被人掐住发不出声。 “县里医院建议咱们转院,要么上海,要么北京,俏俏啊,你看这事咋办?到底治不治?” 那头堂婶cao着一口方言,语速飞快。 “治!当然要给爷爷治病!”周天嗓门奇大,她哽咽了。 “去北京看病谁能看得起,俏俏,这个钱……” “我出!”周天斩钉截铁,“不要考虑钱,我会想办法的!” “那行,这话就先搁这,俏俏,你知道我们这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娃娃们都还得念书……” 后续诉苦绵绵。 她们总觉得她出息了,在北京念大学,了不得,可都忘了她也不过还是个学生。 周天一颗心直往下沉。 县医院不收治,说明病情很重。怎么会呢?过年的时候爷爷明明很硬朗。她突然懊悔自己平时没太关心爷爷,一周一个电话随意两句话就挂了。爷爷不善言辞,总是说“好”,什么都好,她跟老人没什么共同语言,简单对话,无非衣食住行。 有爸妈先例在前,她怎么还是不懂珍惜呢?该得到的没得到,不该失去的却一直在失去。 周天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流,她气自己,更恨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命运公不公平的问题,这种问题,根本没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