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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边璟叼着烟嘴,“我俩一个小学,后来她就跟他爸回长宁了。” 许恣问:“她以前是安绥的?” “对,我俩一次宴会上认识的。” 边璟说完这句话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补充道:“他爸当年还是挺厉害的……她妈过世之后,江困他们才移民到长宁的。” 许恣愣了一愣。 “她妈过世?” 这消息的冲击力不轻,一下子撞得许恣头昏脑胀,脑袋发空。 明明印象里能有那副天真烂漫,看上去无忧无虑的白瓷娃娃,家里理应是幸福美满的,是从小被放在父母的手心上捧着长大的。 才能看上去那么清澈、干净,宛如瓷器,很轻,别人碰不得也摸不得。 许恣自己或许都没发现,两道眉已经折了起来,又问:“她多大的时候?” “10岁?11岁?” 边璟吐出一口,虽然语气含糊,但目光里也有一些年久的沉伤,当时江困突然提出回到长宁,对那么大点的他俩也是一种伤害。 许恣沉默了。 隔了一会儿,边璟才问道:“许老爷子那边……知道了吗?” 许恣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不知道。” 边璟刚替他松了一口气,就听许恣大喘气似的说:“——他知不知道。” 边璟:“……” 他对许恣家里情况了解很多,就算当时不是许恣主动找他要的人,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也能听到点风声。 边璟还想说什么,物业乘着的电梯就上来了。 “是9楼那个吧?”物业大哥满头大汗,着急地像是比这两个抽烟无所事事的人更像是个业主,“诶呀这个其实不能把责任怪在你们身上,水管老化这问题前几天就已经有了,上级正在联系人呢,那边19栋也是,两家都成瀑布了……” 确实有这个问题。 许恣想到了那天十楼漏水大叔找他的那时候。 那些日子忙着搬家、应付老爷子,如果早就防患于未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三人一起进了屋。 没有想象中的“瀑布”,几个人分头行动,各个屋子都看了一遍,唯一的变化就是客厅还有厨房那里阴下来的半面墙皮。许恣拍下照片,加了业主的微信,随即商量起来了赔偿。 等到送走物业,两人合着时间再上楼,江困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绒绒外套,扎了一个高马尾。两条腿在上面随意摇晃着,右边还防止裤子伤到肿起来的地方,折上去一节。双眼红涨,满脸都是不情愿。 边璟见状,突然笑了一声。 “走吧。”他低了低头,“江大小姐。” 江困:“……” “车在楼下等着呢。” “……噢。” 江困把脸别了过去,有点宁死不屈的感觉,最终才勉为其难地做出让步,“那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边璟一下就笑出来了。 两个人在拌嘴中下了楼,嘴上功夫一个比一个了得,听得许恣在旁边都没忍住低头轻笑。 目送着两人离开,许恣觉得轻巧了不少。 却又觉得刚才边璟扶着江困出门前,扶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格外扎眼。 屋子里要收拾的东西还有很多,许恣揉了揉眉心才将注意力放回现在自己面对的狼藉上。 刚决定从哪处开始下手,手机铃声“叮”地响了。 许恣把手里的拖布向旁边的墙上一靠,掏出手机。 发件人租户。 ——也就是江困,许恣最开始联系江困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微信备注就一直没改。 【租户】:我呢,有感而发。 【房东】:? 【房东】:大哲学家了。 【租户】:我是觉得吧,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有一个平衡点的,也就是说,你我二人之间有个天平。 【租户】:本来一直都是公公平平的。 【租户】:今天发现,你已经把底盘给吃了。(: 【租户】:总之,我跟你没完。 许恣看着最后一条消息。 终是没忍住笑出来了。 他的嗓音低沉好听,夹在气音中,空响在了整个合租屋里。 过了片刻,许恣才在键盘中打上几个字。 【房东】:那你下回注意点吧。 【房东】:我该对你的那份下手了。 - 江困在另一边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看了半天。 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接上到了自己脸上洋溢不止的笑容之后,才瞬间清醒、冷静了下来。 边璟在旁边目睹了全程。 “怎么?春心萌动了?” “咳咳……” 江困掩饰地咳了几声,“春心你妹的萌动……我还没说你呢,没事过来凑个屁的热闹?” “我?”边璟没反应过来,自己就直接被先发制人,“凑热闹?我稀罕管你。” 江困:“那你放我下车,我死了都不用你管。” 边璟气地七窍生烟,他跟江困两个人坐在了车座后排,听言直接敲了敲司机的后椅背,“听到了吗,放江大小姐下车。” 司机有点不太敢地朝后车镜看了一眼:“这……” “等她死了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