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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不喜欢她羞怯的样子,说话声音小小的,跟蚊子似的。 如今不喜欢的原因又多了一样,她说rou食者鄙。 “吃些素的也不算什么。”阮平朝不愿意为这点事还要给段少爷断官司。 又不想让尹湉湉再麻烦一回,便鲜有的打了个圆场。 谁成想就是这句话把尹湉湉给点着了。 她同样是个是rou食爱好者,最烦别人拿荤素来说事,那么高洁,当和尚去不好吗? 一个孙玉秀她也不会气成这样,最可气的是阮承佑竟然也附和她! 敢情你们都高洁清隽,就我自己是个俗人。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因为爱吃rou让人给鄙视了,尹湉湉连屋都没进转身就走了。 身后阮平朝和段启山齐声问道:“怎么不吃饭?” “我鄙,我烤羊rou吃去!!” 红衣少女衣袂飘扬在风里,她身后跟着个同样嘴馋的清俊公子段启山:“我也鄙,带我一个。” 屋子里只剩下看不出喜怒的阮平朝,和一旁有些尴尬的孙玉秀。 “主子,婢子是不是说错话了?” 阮平朝不发一言,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并没回答。 有些话说破了大家都难看。 ** 尹湉湉像是和谁较着劲,一路都没说话,紧紧地抿着嘴走进了后院厨房。 段启山也看出些意思,但并没有点明。 情窦未开的小豆丁看起来还得慢慢琢磨。 到了厨房,她取了前天做羊煲剩下来的半只羊腿。 之前一直放在匣子里冰着,这会儿拿出来还冒出丝丝儿的凉气。 羊腿rou太瘦,她又拿出些之前收拾下来的羊油,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块状,然后均匀串在铁签子上。 段少爷家里秉承“君子远庖厨”平日是从不让他进厨房的。 可今日实在馋烤羊rou,这位段大少爷便也撸起袖子参与进了后厨串串儿的行列里。 看着段少爷一边串串儿一边呲牙咧嘴的模样,于嬷嬷笑道:“段爷,您在外头等着吧,爷们儿的手都是读书写字,拿刀耍剑的,这样的活儿你干不来。” 尹湉湉插言:“于嬷嬷,就让他做吧,反正也不见他读书习字,舞刀弄剑,闲着也是闲着。” 她这会儿正拿刀背收拾着鱼麟。 厨房还有条尹湉湉白天时候在集市上买来的鲈鱼。 阮平朝近日公务繁忙,天天忙到三更才见屋里吹灯,这鲈鱼又是益肝脾的,所以她想着买回来给他清蒸了来吃。 谁想今日没用她下厨,放在缸里的鱼孙玉秀也没用上,既然没人稀罕,那就一起烤来吃。 段少爷来京城这么久,一直过得都是纨绔子弟的日子。 偶尔去自家铺子上走走场面过过样子,只是为了要钱的时候顺理成章一些。 其他时候他倒是经常在京城各大酒楼戏班,花楼勾栏里溜达。 比阮平朝这个正经的顺天府尹去过的地方还多,他还给自己脸上贴金,硬说自己是替好友体察民情去了…… 尹湉湉觉得他和那些只知道斗蛐蛐、养鹩哥,与人争风吃醋的膏粱纨绔没啥区别,不如阮承佑有正事。 听个不识字的嘲笑自己没学问,段启山不乐意了:“小丫头,爷在金陵城七步成诗的时候,你还用弹弓子打鸟呢!” “切,我前些日子还用弹弓子打鸟来着,有什么可显摆的。” “那能一样嘛!”段启山还想回嘴,可尹湉湉用吃的威胁他:“你再跟本姑娘顶嘴,就回去吃莲叶羹吧!” “你对,尹姑娘说什么都对……”段启山为食物低下了昂贵的头, 尹湉湉已经把鱼鳞剔除干净,平常人家烤鱼是不除鱼鳞的,因为明火一起鱼鳞就会自动掉落。 可鱼鳞烧过,会有股糊味沁到rou里,吃起来有股苦涩的味道,为了好吃,她倒是宁愿多费一道功夫。 鲈鱼味腥,单单去鳞是不够的,她又清空鱼腹内的秽物,外面抹上一层盐,再浇些红曲放在盘子里静置一会儿。 食材都处理好,尹湉湉开始在厨房门口支起了烧烤架子。 她取了个煲汤用的小炭炉搬到外面,顶上铺一块铁丝蒙,手边又放了些盐、胡椒、茱萸等佐料。 阮平朝院里的晚膳已经用完了,此时跟前伺候着的下人也都各自散开。 好些人都被后院厨房门口这一架势十足的烧烤摊子给吸引了过来。 银宝是个有眼力的,尹湉湉往外端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帮忙将炭火点了起来。 “你们别走,一会儿一块吃。”看见rou食,尹湉湉情绪好了许多,招呼大家聚到一起。 肥瘦相间的羊rou放在炭炉上,不一会儿,炭火就将rou里面的油脂烤出来。 底下火焰“噼啪”作响,夏日夜晚的风里都带出阵阵的rou香。 段启山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刚才还不是很饿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 尹湉湉倒是不急,手里的签子不时翻动一下,待rou都变了颜色,她才开始细密的往上面铺撒调料。 “小丫头你快点……”段大少捂着肚子哀嚎。 方才还挺大的rou块经过高温烧灼,已经紧缩成指肚大小,上面闪着金黄的油光。 签子上的rou块紧缩成一团,顶上的香料味老远就能闻见,好些下人都已经馋的直往下咽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