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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南舒雨向女生走过去。她脸上浮现微笑,疏离而客气,谎称瞿念想过来却被她和韩津阻止:“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他吗?太贵的就不用了。念念说天气冷,要你多穿点——”说到这里,她回过头。在她恐吓的眼神中,瞿念非常有求生欲地挥了挥手。 某种意义上,粉丝是相当好哄的存在,马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南舒雨直起身目送对方离开,韩津冷冷地笑了:“很敬业嘛。” 她不满:“是普田世典给你发的工资太低,所以你故意什么都不干吗?” “差不多吧。”韩津伸手去敲瞿念后脑勺,“他们是还有很多东西要临时教。” 于是,周末的简建玟、李知然和瞿念都被迫加课,学了一些业务水平以外的东西,比如“面对粉丝无条件营业”“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臭脸”以及“有什么错全都推给staff”。 回到宿舍,李知然在英雄联盟的登陆音乐中转动座椅,回头问自己共事一年多的成员:“我们这是不是在为红做准备啊。” “搞不好哦,”简建玟瘫在床上,拿着手机抬起脸,“唱片公司都出了几版方案了。我要到了那边两个小jiejie的微信。” 瞿念叼着牙刷,边漱口边皱眉:“你这样交际花不太好吧?” “哦!这话好像队长啊,我还是头一次觉得你有点像队长!” “我本来就是队长啊。” “这个人已经准备好当人气组合的TOP了吧?” “你们能不能别损我?” “我们的超话粉丝能破万吗?” “能吧,努力的话。” “努力!今年年末打败Catman,成为第一男团!” “这个努力到死都不可能吧……” 三个人打打闹闹,半开玩笑,略有期待地讨论着未来。事实上,后来想起来,他们当时的想象力终究还是太有限了。 又或者说,他们对世界级财团和金钱的力量实在太没概念了。 好不容易有半天假,瞿念没回家,想多去练习一下新舞蹈。普田世典穷到什么地步,舞室又小又破,在地下,空气不流通,连不上无线网就算了,手机信号还差,叫个外卖半天点不开优惠券。 他准备解决午饭,结果在一楼碰到南舒雨。 “噢。”她用短促的单音节充当问候。 瞿念下意识趁她走过去闻自己衣服,想确认有没有汗臭味。早知道就抓下头发再来了。他走到她身边。 南舒雨在等电梯,回过头时扫他一眼,道:“这工装裤什么颜色啊,真不像样。” 以后不穿了。他说:“你加班?” “来拿个文件。”她回答。 他跟着她上了楼。休息日还出勤的工作人员不在少数,南舒雨不坐下,只弯着腰开电脑,干净利落地拖动想要的内容到用邮箱。她专心致志捣鼓着,对周遭事物浑然不觉。瞿念立在她身后,所以什么都收入眼底。几位美工和其他部门的同事明显在议论她,那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氛围。南舒雨不合群是必然,她也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你跟着我干嘛?”起身发现他呆在那,她皱着眉问。 瞿念直接说:“打算去吃饭,想问你吃了没。” 没来得及继续对话,韩津从办公室出来,问他们俩说:“吃了饭吗?” 他请他们吃烤rou。主要是请南舒雨,瞿念是顺带的。他打了个电话叫李知然和简建玟,他们俩临时打车过来,三个人坐一桌,南舒雨和韩津单独坐另一桌。南舒雨用食指和拇指拿餐具,一副矫揉造作的嫌弃模样,点菜时倒不客气,稀里哗啦叫了一大堆,韩津也没异议。“反正公司会报销。”经纪人大人面无表情地说。 韩津把筷子并起来,夹起小菜,送进口中:“之前谈合作那个短视频公司想挖你。” “哈,”南舒雨在夸耀自己时向来不内敛,“他们很有眼光嘛。” “因为是我朋友,所以托我问的你。我对我们公司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态度也比较中立,”韩津抬起他那标志性的死鱼眼,“怎么样?你要去吗?” 南舒雨不加思索地回答:“不。要换工作的话,我还是想做回时尚行业。况且,我答应了别人,现在只能听安排。” 服务生过来上菜,被南舒雨示意送到隔壁桌去。门帘重新拉拢,韩津叹了口气:“你们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啊?跑我们这儿来变形记体验生活?” 她高中出版了一本西班牙语小说,拜这所赐,大学做过一些撰稿工作。外语算是常规技能,审美及格,秀也看了不少,被小众时尚杂志主编邀请并不意外。之后就是一连串的跳槽。进入时尚咨询公司时,她的上司在世界领域都鼎鼎有名,属于一句话就能赚到上班族一年工资那类人。舒雨南前景宽广,事业美丽,屈居于此,的确不大合适。 南舒雨不吭声。 要不是她还想在南家有一席之地,怎么可能乖乖待在现在的位置。南征风欺人太甚,其他人也袖手旁观,与其说是对她缺乏信任,倒不如纯粹是嫉妒。她当初那么受祖父喜欢。只可惜,世上最薄情的莫过于男人和富人,祖父既是男性,又富得流油,实在难以仰仗,最近连她短信都不回。 整顿饭,她没吃几口。 出门时,南舒雨为衣服沾到的油烟味骂骂咧咧,韩津随口说:“春节放假安排发你钉钉了,记得看。”她这才意识到,要过年了。中国人讲究一家团聚,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海外那一大家子今年没她的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