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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她当他默认了。指尖轻轻一触,心跟着颤动,她一点点摸上去,珍惜地描摹,要牢牢记住,不再犯错,就像以前他对她说:要专心点,认错了很丢人。 弄丢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 那要怎么找呢?她抚摸他的脸庞,少年温顺地闭上眼睛,长睫毛扫过她手心,他眉毛头发都乌黑浓密,面孔白皙,除此之外,只剩下嘴唇上的颜色,她又有点好奇。 周峤倏地睁眼,眸子里黑且深,拿下她的手,声音很低:“别摸了。” 按住她作乱的手,他被她扰得也有点乱,平复不定的呼吸和心绪,周峤抿下唇,女孩这样看着他,魂不守舍的,目光似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有种被当做梦里人的感觉。 他眸光定在汤仪脸上片刻,把她那些话来回想了几遍,才开口:“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你经常做这个梦,梦里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陪着你,是吗?” 她抬脸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肯定地点头。 “现在,你有时候会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因为我和你梦里的人长得像,是吗?” 她又点头,坐得太久,忍不住撑起手臂,稍稍挪了下,不小心鼻子撞到他额头,直冲眼眶的酸痛,她捂住鼻子,眼睛里泪光闪闪的,扭头看他。 所幸,只是略微有点红。尖尖红鼻子的兔子。女孩发尾垂下来,搭在他肩膀处,随她不安分的转头,轻轻扫动,怕她掉下去,周峤手臂不由搂紧她,四目相对,他眼神投下,示意她别再动了。 汤仪扶着他肩膀,说:“沙发太软了,坐得有点累。”顿了下,又问他,“我想坐在地毯上,你能陪我吗?” 可以吗?能吗?她居然又这样问他。 冷不防他转过脸来,近距离看到的,模糊又暗淡,但这会,似有若无的气息,如春风拂面,在两人脸上轻轻擦过,他们呼吸缠绕,越靠越近,越缠越紧,分不清是谁的。 她心跳太快,当她害羞时,恨不得拥有兔子一样的长耳朵,垂下来盖住眼睛,不要直接面对,她需要掩耳盗铃,给点缓冲时间,不料,手指碰到他的,触电般地,呼吸节奏乱了。 唯恐他听得见她过分的心跳,又担忧他什么也不知道。 深寂的客厅里,少年和少女额间相抵,肩膀挨近,手交握在一起,身影几乎相叠。 少年敛着眸子,表情如常,把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他微微低头,嘴唇抵在她发间,一个太轻柔克制、不易察觉的吻。 这一刻,女孩却出神想,或许,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吻。 悄无声息的吻到来,又结束。只有他知道。 也知道她不专心,周峤用指节轻轻刮了刮她柔软的脸颊,提醒她回神,说:“汤仪,你先去坐好。” 女孩在地毯上一坐下,便抬头看他,去拉他的手。男生坐在她身后,背靠着沙发,一条腿屈起,她依偎在他怀里,又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像雪后的冷空气,冰冻的溪流,干净又寒冷。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少年修劲的手臂搂过她的腰,形成一个颇为依恋的姿势。可他们似乎浑然不觉。 周峤说:“这是你经常做的梦,那噩梦呢?” 噩梦。狭窄的床底,她躲在最里面,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男人逡巡的目光,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还是站在花洒下,浑身湿淋淋的,被摁住撞向墙面,醒来额角仍隐隐作痛,从来都逃不过,到底为什么? “是以前的事……”还是害怕,稍回想就痛苦,要怎么说?她没说下去,声音闷闷的,“可以下次说吗?” “可以。” 客厅挂钟的时针渐渐指向七。 女孩半跪在少年身前,他的手轻按在她后脑勺处,太近会丢掉理智,太远又不够,远远不够。少年控制着彼此距离,他把她一绺发丝捋到耳后,露出一小片柔润肌肤,少女颈线优美,触感如温玉,指腹捻揉她快要滴血的耳垂。 她不说话,呼吸灼热,任他的手指抚摸着,她几乎有点渴望、沉迷。 有那么一刹那,汤仪真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如此亲近她?又为什么接受这些亲密?她看着他,情怯不敢开口。 这时候,她在想什么?周峤摸摸她发热的耳朵,是在透过他想着梦里的人和事吗? 一直以来,某种感情盲目、稀里糊涂地发生了,种在两颗年轻的心里,悄然生根发芽,像是一株极美丽蔚然的植物,暗自生长,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曾真正枯萎凋零过。 或许,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或许,他们都期待着这个答案。 没关系,留给他们的时间还很长。 临到分别时刻。 “再不回去要被怀疑了。”汤仪踮脚搂住他脖子,凑近他耳朵,轻轻说,“不想和你分开,害怕晚上又做梦……好想带你回家,但是不可以。”如果他可以陪她睡觉就好了。 女孩侧过脸看他,她略微忐忑,道:“明天,明天我们还会见面吗?” “一定会见面。”周峤低声说,“我保证。” ◎最新评论: 【隔了好久忘了,想问问,前面女主没有从那个变态教官那里逃出来吗?被侵犯了?还是只是梦境?(无意冒犯)】 【放假也不更吗】 【大大快看看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