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阿丘一家也知道他们在村里待不下去，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跟上了唐博。 阿丘父亲看看妻子和儿女，又看看领主少爷，一时不知道他是应该跟上去还是留下来。 他的妻子和孩子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阿丘父亲早衰的老脸浮出了nongnong的苦涩，又蹲在了地上。他能怎么办？村人要惩治他的儿子，要欺辱他的女儿，他又有什么办法阻拦？如今领主少爷要带走他一家，他同样没有办法阻拦。 大英的父亲被推了出来，这名村里还算比较有威望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拦在唐博的马头前，跪下。 唐博勒停马匹。 老头大着胆子哀求：少爷，那些征兆都是真的，魔鬼真的来了。您不要小看魔鬼的狡猾，它们会害死您和领主。趁它们还没有强大起来，烧死魔鬼才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不想多做事的唐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来他想偷懒是不可能了。 行了，就算真的有魔鬼出来，我也会请众神消灭它们。今天傍晚我会召集白鹿领所有青壮，在小广场进行除魔仪式，你们要想来，都可以来看。唐博说这句话的时候，脑中就开始盘点他的库存，看要使用什么手段才能达到华丽除魔的效果。 第17章 地灵白鹿 唐博离开小河村时，有三个小河村人恨他恨到希望他去死，几十个人在心里诅咒他，他的总计人品值轻松突破200，变成201.1。 经过河道，唐博目光掠过河边几块零散的岩石，脑中biu的一亮，冒出了一个主意。 现在是夏季，哪怕接近傍晚，天空仍旧十分明亮。 十五个村落的头脸人物都来了，还跟来了一些无事生非的地痞无赖和心里确实相信有邪魔入侵的村人。 小河村人来得最多，只要能动的几乎都来了。他们是魔鬼附身的源头村，更是坚信阿丘和某些人被魔鬼附身，坚信灾难已经来临。 这些人加起来有两三百号人。 少爷来了！有人低声呼喊。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领主府方向。 就见他们冷酷、阴毒、狠辣、变态的领主少爷，坐在一个奇怪的东西上，被仆人们前呼后拥地抬了出来。 那架势真的非常嚣张，也非常高高在上。 但白鹿领人就吃这一套，纷纷弯腰行礼。 滑竿，也叫简易轿子。 是唐博从小河村回来后立刻让人做的装逼工具。 因为时间不够，这顶滑竿并没有做过多修饰，只是在椅子的扶手下面临时接了两条粗长棍，可以让四个仆人把椅子抬起来。 椅背上又临时搭了个简易布架，当做遮阳棚。 这匆忙造就的手工活在地球现代看来非常简陋，但在物质极度缺乏并且人们还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情况下，这台滑竿就是身份的象征，村民们怎么看都觉得特别威严。 如果不是临时做的轿子太小，唐博恨不得两边再坐两个女仆给他打扇，不是为了装逼，而是天真的太热。 仆人们抬着唐博来到小广场中心。 这里没有说话用的高台，唐博就没有从轿子上下来，就坐在那儿，居高临下地对众领民说道： 自从我出生到现在，白鹿领越来贫穷，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土地贫瘠、缺乏水源。我每天都在向神灵祈祷，希望我们这里能水土丰美。就在七天前，我做了个梦，梦见一头白鹿指引我如何修建水渠和挖掘水井，我问祂是谁，问祂是否怨恨当年我的祖先把祂献给绿麻大公。祂从白鹿变身为一名身材修长、极致美丽、看不出男女的神灵。 村民们呆滞，没想到会听到领主少爷给他们讲故事，但这个故事开头很显然吸引了他们。 唐博用这具身体特有的阴柔的、慢腾腾却十分好听的腔调继续说道：祂对我说，并不是我的祖先把祂献给绿麻大公，而是祂和当年的绿麻大公之间有一份缘分，祂只是通过我的祖先和绿麻大公见了面。之后绿麻大公也一直待祂很好，让祂住在风景优美、气候适宜、食物丰盛的林子里。 可白鹿那时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地灵，祂不知道祂的离开带走了白鹿领这片水土的灵气，导致这里的水土环境越来越差。当祂长大，当祂随着多年修炼从地灵转变成神灵，祂终于听到了我的祈求声，也终于发现了白鹿领的变化。祂决定来帮助我、帮助白鹿领，以偿还当年我的祖先帮祂和绿麻大公牵线搭桥的恩情。于是，我向祂恳求，求祂给我们更多的水源。 有不少村民发出惊呼。 唐博现在说的这个故事可是和他们了解的那个不太一样。 他们知道的那个故事里，白鹿明明是被唐家祖先抓住，被当做礼物送到了绿麻城。可现在在唐博少爷口中，竟然是白鹿自己想要和绿麻大公在一起？ 唐博突然一指东南方向：那里，有两个突然出现的深坑，那就是白鹿帮助我的第一个开始。但祂刚刚晋升神灵之位，还是一位小小神，神力有限，没办法一步到位把水井和水渠都给我弄好，所以祂只给了我方法，并作为提醒，挖出了那两个坑。 小河村人脸色怪异，明明是阿丘先发现那两个深坑，他们感到恐惧才去找管家说事，怎么现在少爷说他早就知道那两个深坑的存在？ 唐博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靠在椅子上，懒懒地道：我醒来后并不是太相信自己做的梦，可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去白鹿在梦中指点的那个地方看一看，管家就告诉我有人在田地的洼地里发现了两个深坑。你们可想而知我心里当时有多惊讶。 田保和大英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不过是两个深坑，向来对民事不感兴趣的少爷竟然会巴巴跟过来查看。 突然！唐博一拍椅子扶手，也不知道他搞了什么手脚，那一声非常大：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按照白鹿灵的指示，准备材料和人手，打算修建水井和水渠，给我们白鹿领带来更多乃至用不完的水源时，竟然有人说那两口水井是通往魔界深渊的通道，是魔鬼爬出来的路径，简直荒唐！ 村民们吓得低下头。 更可恨的是，不过是有人生病，不过是药师的胡言乱语，你们就坚信平时和你们友善相处的村民已经被魔鬼附身，并纵容无赖欺辱他的家人！ 人群中也有药师，药师小腿肚微微发颤，此时却不能不为自己辩驳：唐少爷，我没有说谎，那几个村民的病情非常古怪，只有被恶魔附体或被邪祟入侵的人才会如此。 唐博都懒得翻白眼，一指药师：把他抓出来。 不负责抬轿子的贾斗和田敏立刻如恶狗般冲进人群，把药师拖了出来。 药师吓得不住大喊，说他是三树城人，说他也多次为三树城领主看病，认识好几个贵族。 我管你认识多少贵族，敢害我的子民，你就要付出代价！唐博盯着药师的眼睛，阴森森地说道：如果你是恶魔，你会闹得人尽皆知，好让别人都知道你已经附体普通人？如果你是恶魔，你会找一些身软体弱的女人孩子，并在被人抓住时连逃跑都做不到？ 药师嘴唇颤抖：魔鬼都很会伪装。 对！你也说了魔鬼很会伪装，既然如此，它为什么不直接附身在村里最强壮的人身上、不附身在村长等人身上？那样，它随随便便就可以害死更多人。 女人和孩子更容易被入侵。那些魔鬼刚从深渊出来，还很虚弱，它们需要吞噬更多灵魂和rou体，这才能变得越来越强大。孩子、女人和老人，就是它们下手的第一对象。等它们变强大了，就可以附身更强大的人。药师硬是找到了一个理由，而且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村民们听了药师的理由，也觉合理。 是吗？所以你们还是认为那两个深坑是魔鬼挖出来的通道，而那个从魔界深渊跑出来的魔鬼已经在白鹿领流窜，就等着美餐一顿，把整个白鹿领都祸害了？唐博似笑非笑。 村民们唯唯诺诺不敢直视唐博，不想死的药师则鼓起勇气喊：就是这样。 所以你们觉得我做的梦是假的？ 这下药师不敢回答了。 唐博突然挥起鞭子抽向药师，狠狠骂道：如果真有恶魔，我看你才是那个恶魔，你的灵魂恐怕早就被恶魔吞噬，否则你怎么会跑来白鹿领硬生生地说我好好的子民被恶魔附体，如今更怀疑白鹿入我梦一事。 唐博一边抽一边骂：当初你给我医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医药懂得不多，胡扯八道保护自己倒是很能干。我看你那时候就已经被恶魔附体，巴不得我早死才好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药师痛苦无比更后悔无比，之前唐家派人找他，他就不应该来，不管怎么威胁，他都不应该来。 怎么不是这样？难道不是小河村人叫了你以后，阿丘那孩子才会病得醒不过来，他爷爷也是在你来以后突然病倒昏迷，最终一命呜呼。还有可怜的二子，臭石头的婆娘，他们都是在你来到小河村以后才出的事，你敢否认？把他的嘴堵起来！他是不是恶魔，等下自然分晓。 呜呜呜！药师目眦欲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终于也自己尝受到这个滋味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越想少爷的话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恰在此时，二子的母亲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嚎：我可怜的孩子啊！就是这个药师给二子抹了草药后，二子的伤口才会流出浓水。也是他说臭石头的婆娘不行了，都是他！ 村民们找到了新的替罪羊，尤其田保等几个深度接触过魔鬼井的村民，更是觉得药师比阿丘更符合魔鬼附身者身份。 只是以前他们压根不敢往药师身上想，但领主少爷都怀疑他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不少村民都用疑惑或仇恨的目光瞪视药师。 这些仇视药师的人都是家里或自己曾经有人伤病，花尽家中钱财，结果却被药师说病人被魔气沾染、或说病人被众神摒弃，他没办法解决，只能听天由命。 贾斗和田敏看得咋舌，他们少爷手段越来越高，竟就这么轻轻松松把仇恨目标给转移了。 倒霉的药师被麻绳绑了个结结实实，嘴里还被塞了一个野草团子，唐博又转而面向那近三百号的村民。 神迹被你们看做是魔鬼的作为，我该说什么？我是不是应该猜测除了这个药师以外，你们中也有人被魔鬼蛊惑？你们是不是都巴不得我们白鹿领人吃不饱穿不暖连水都不够用，永远贫穷悲惨下去？唐博提起鞭子虚虚指了指所有在场村民。 村民们拼命摇头，谁也不敢承认自己被魔鬼附身，更没有人愿意永远贫穷。 有些跟来瞧热闹的地痞无赖早就想逃走，但这时候逃走说不定会被视作魔鬼附身者，愣是谁都不敢跑。 啪！唐博突然打了个响指，我也想知道我的梦到底只是一个虚假的梦，还是真实。从小河村回来后，我向那位白鹿灵再度祈求，希望祂能降下神迹，保佑我们白鹿领，如果我们白鹿领真的已经有被邪祟入侵的痕迹，希望祂能帮助剔除。 唐博声音一顿：就在你们来之前，祂给了我回应。 村民们唰地抬起头。 唐博遥指小河：白鹿灵让我往那里走，说那边有祂藏起来的一份礼物和赐予我的灵力。想知道这是真是假，我们现在就往祂指示给我的方向走一趟！ 第18章 种下奇迹 滑竿在前，行人走后，近三百人也形成了不小的气势。 到了河边，唐博抬起手臂。 最前面的队伍停下，后面的村民们也跟着停下。 滑竿放低，唐博从椅子上下来，他特意走到那些村民跟前，但没有理睬他们。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领主少爷想干什么。 白鹿之灵，我已经来到河边，请指点我方向。唐博双臂高举高声呼喊，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闭上了眼睛。 村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贵族亲自搞请神的活动，全都好奇又满心敬畏地看着他。 唐博闭着眼睛，顺着河边走了起来。 如果只是这样走几步，还不会引人惊讶，但唐博就这么闭着眼睛走了几十步，而且还在往前走，他旁边可就是河道。 这里的河道可不是修建了河堤的整齐河道，而是鹅卵石和烂泥滩组成，一个不小心就能摔倒或栽进河里。 但闭着眼睛的唐博就像睁着眼睛一样，他半点都没有偏到河道里。 有些大胆的村民盯着他的眼睛看，想看他是真的闭着眼睛走路，还是偷偷睁开了一条缝。 没错，就是闭着的。 村民们不用说，自然个个惊疑万分。 大约走了两百多米，哗啦！旁边的河道里猛地扬起了高高的水浪，水浪越过唐博，准确地击打在岸边一块巨石上。 天呐！村民极度哗然。 他们虽然听过各种各样的邪祟侵入、魔鬼降临的说法，也看过一些，但那些内容全都似是而非，你可以说是，也可以说想得太多。 但像今天现在这样，平静的河水突然卷起高高的水浪，这水浪还那么准确地越过他们的领主少爷，击打在一块岩石上，就问这不是神迹，还有什么是神迹？ 走在最前排的村民们激动之余纷纷跪下，都不顾地上是鹅卵石。 前面一跪，后面也都跟着跪下，其他看不清楚，但那浪头那么高，后面的村民也全都看见。 唐博睁开了眼睛，喝令：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白鹿之灵知道你们把祂降下的神迹当做魔鬼通道，祂很生气。但经过我的恳求，祂答应不会惩罚你们。同时祂还仁慈地赐下了阻挡邪祟入侵的神物，等着！ 村民们顿时对这位以前从不做人的领主少爷充满感激。 河蟹啊，赐我力量吧。唐博每次喊这个口号都万分羞耻，但是不喊又用不出能力，也只能喊了。 因为这句话发音用的是华夏语，也只能用华夏语，这里的村民没一个能听得懂，他们只当这是某种咒语。 唐博喊完口号，手臂对着那块岩石用力一划。 咔嚓，两米多高一米多粗的巨大岩石竟然就这么被一分为二。 啊啊啊！怎么可能？村民们惊叫连连，不可置信。 有些村民下意识就要围过去查看那块岩石。 唐博示意那十五个村子的村长都上前来。 不止村长，很多人都挤到了岩石面前，一个个还上手去摸，口中还惊叹地叫：真的，是真的石头。天哪，这么大这么硬的石头竟然被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