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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我基本都会过去,有时候他周末也得去公司我便一觉睡到大中午后起来看看书打打游戏。 那是快到过年的一个周四晚上,十点多,我下班回来和许目远打了电话,他说今天特别困,要早点睡,叮嘱我别弄到太晚后就说了晚安。 我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以腹部向外延伸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一根水泥钢管从头到脚贯穿了一样。 我向来是个很能忍的人,国外看医生也麻烦,我至今也只在得流感的时候去过一次诊所,其余的时候能自己解决就都自力更生了。 但这个异常的疼痛感让我觉得还是得去下医院比较好。 我住的地方走个十来分钟就有医院,我想过要不要和许目远打电话,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算了,他又不是医生,来了也只能送我去医院,那还不如自己去,况且这会儿他也该睡下了。 一直是一个人的话,遇上问题第一反应都是自己解决,因为没人可以依靠。然后你会发现,好像没什么问题是自己解决不了的。 我大学的某一年冬天,在家烧了热水,坐着一边看剧一边往杯子里倒,没注意guntang的开水一点没进杯子全部倒腿上了。 光速冲去浴室用冷水冲了十来分钟,冲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旦不接触冷水了,大片的伤口就疼得人头皮发麻。 正好当天约好了要和爸妈视频,我很平静说了以后,我爸不仅没有安慰我,反而是非常生气,责怪我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 我知道他是心疼,从小到大就是这样。 我是觉得没啥事,他们非要我下楼去买烫伤膏,拗不过我答应出门了。 去了以后,店员看了我的伤口让我还是赶紧去医院,而作死如我,不仅觉得没必要第二天还光着腿和朋友出去狠狠浪了一把。 由于烫伤伤口太触目惊心了,水泡面积也大,谁看了都会心颤一下的那种。去上课被老师发现,死活要给我记出席让我去校医院。 拗不过,我只得去了不靠谱校医院,给人家阿姨吓死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她们似乎没有处理烫伤的经验,说要给我包扎,于是两阿姨忙活着给我起了大片水泡的伤口里三层外三层用胶布缠好了。 我当时就很想告诉她们说,虽然样子很可怕,但还算浅度的,皮肤没有坏死,不包扎才是对的,况且哪有人会在不处理水泡的情况下包扎啊。 但是,我看阿姨们特别担心我,忙前忙后,话憋到嘴边还是吞下去了。 她们还问我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 我很不解,还能怎么样呢,又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慌有啥用? 我在离医务室不远的垃圾桶前把胶布拆下来扔了进去,希望没有被阿姨们看见。 伤口照片拍给了我妈,她拿去问了个医生朋友,说没问题,把水泡处理了就行。 我买了碘酒,棉签,在家一个人淡定地全部弄好了。 这不是大问题,问题是我出去浪好巧不巧感染了流感,在家躺尸了一周,不得不去诊所开了药,还错过了两个期末考试。 事实证明人可以淡定,但不能作死。 我忍着疼痛出了门,想着是叫车还是自己走过去,反正叫车也要等,就十来分钟,走过去快点。 于是我一个人捂着肚子穿行在马路上去了医院,这个点只有急诊开着了。 办理好手续,年轻的值班医生过来,在我肚子上这里按按,那里按按,说怀疑是阑尾炎,要做详细检查,是的话需要手术。 我很懵逼,因为我感觉不是,但我也不能在医生面前班门弄斧,乖乖跟着去抽血做了一套检查。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太疼了。 医生说今晚先住院一天,挂吊瓶消炎,等明天内科主任来了再给我看看。 于是我又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安排了个没人的空病房,给我胳膊上狠狠扎了一针。 肚子一点都不疼了,但是胳膊上的针太粗了,稍微动动就扯得疼,一个晚上基本没睡。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我给组长打了个电话说请假一天,又给同事交代了不少事情。 内科老主任查房过来,说各项检查指标没什么问题,不是阑尾炎,应该就是饮食作息不规律导致的胃炎,给开了药,说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这时候终于想起来我还有个许目远了,我快到中午才给他微信提了一句,没想到没几分钟后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是我认识和他快十二年以来,他最生气的一次,早知道如此就不告诉他了。 许目远刚进病房,隔着帘子还没见人呢,我就感觉有一股黑压压的气息逼了过来,害得我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昨天晚上不给我打电话?”许目远掀开帘子,脸黑得我都害怕,第一句就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电话里我就觉得完犊子了,这会儿更是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哆哆嗦嗦小声回复说:“......我感觉也没多大点事。” “这叫没多大点事?一个人大晚上忍着痛走来医院,办手续,打针,住院,第二天中午才给我发微信。我问你江语,为什么昨天晚上不给我打电话?” 我都低着头没看他眼睛,如冰锥子般的视线还是戳了我个体无完肤,我只得实话实说了。 “......这,我真觉得没事儿,况且你昨晚不是累了去睡觉了嘛,我也不想再把你弄起来,第二天还要上班,反正都是去医院。医生不也说没什么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