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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总是能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诡异的撕拉摩擦声。 次日清晨,外婆就会发现床腿上有独属于小猫的浅浅抓痕。 天上白云数朵,车里二哈晕车。不争气的我,就这么不争气地昏睡了过去。 泥泞的夹杂着碎石子的土马路,旁边的野草茂盛,一片薄雾之中,翠绿叶子挂满了露珠。 两栋相邻的二层小洋房和一块块水泥坝子就那么镶嵌在路边的草丛里。房子的斜对面,一块墨绿的池塘藏在草丛之中。一条粗糙狭窄的水泥小路,曲曲折折穿过草丛,连接着马路和房子。 摇摇狗头,待车停稳之后,紧跟着外婆一路脚步虚浮地晃下车去,晕车可真难受。 跟着接待的人,歇在小洋房里一个倒大不小的单人间。 看着也就一米二宽的小床,但卧室的窗户采光很好,窗帘拉开亮堂堂的。 往里竟然还有一个厕所,可以在里面洗澡。 我也不嫌弃,直接在水泥地上趴下了。外婆精力旺盛,收拾好就准备出去和她在大巴上新认识的老姐妹爬山,甚至还企图拽上我。 爬山?那必不可能!两眼一闭,我直接睡下。 恍惚间听见爪子磨水泥地的声音。 怎么找不到小猫咪了?我在卧室里转悠好几圈都没看见她,倒是在厕所门口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透过门缝一看,有猫咪小小的身影正对着门口,举起爪子,把透亮的小尖指甲露出来。 张着嘴,露出狰狞(可爱)的小牙,对着厕所门的方向哈气。 “哈~哈~” 琥珀一般的眼睛里面就写了俩字:“认真”。 怎么回事?逮着蟑螂了? 好奇地拱开厕所门,一个从门后飞到了我的腿边,然后咚地撞到了床腿上。 大灰耗子! 小猫窜了出去,忽左忽右,猫突猛进,一直把大灰耗子逼到墙角。 耗子瑟瑟发抖立在墙角,光秃秃的尾巴像条蚯蚓,两只小爪子举在胸口。而小猫咪站立着堵在墙角,高举双爪,对着耗子左一拳右一爪。 我有罪,我竟然觉得耗子有点可怜。 大灰耗子被逼急了,嗖地一下子想往外撞出去,结果被小猫结结实实打上一拳,稍微改变了一点轨迹。 不过即使是呈折线状,它也成功蹿到了床底下,再次躲了起来。 而我不得不从床头柜上跳下来,以免被战斗波及。灵活地蹿到门口,咬住门把手开门,我还贴心地替他们掩上门。 emmm,反正耗子那么大一只,小猫总不能吃了它,吧。 屋子是暂时不能回了,我决定去屋子附近遛遛,运气好还指不定能遇见外婆。 第18章 在下孔小哈,一只哈士奇。 天是白的,草是绿的,地是湿的,我是饿的。 于是乎,踩在布满脚印的泥泞小路上,才逃离出猫鼠大战的饥饿的孤狼满脸坚决,决定追上外婆的脚步。 一边溜达,一边仰头嗅闻,依稀能够感受到外婆身上独特的香味。 要说那是香水味吧,又和家里唯一的X神花露水味毫不相干。 可要说那是人体自带的香味,以在下稀薄的生物知识,汗液的主要成分是水,其次是无机盐还有尿素、脂肪酸什么的。 我实在是不能相信有哪些微生物可以把尿素啥的变成某种体香。噢!那估计就是外婆洗衣服的时候洗衣液倒多了没清干净吧。 终于解开了困惑我已久的问题,我脚踩稀泥,一个滑铲就把对面的花母鸡铲到了菜田里。 都怪发呆神游的感觉太舒服,没注意脚下。 而乐于助鸡,尊鸭爱鸡的我见那花鸡在田里顺着坡度翻滚不止,自然是连忙上前叼住鸡脖子把她往道上拉。 然而可能是我的肢体语言太容易被误解,刚含住鸡脖子,那花鸡举起爪子就给我脖子上来了几道。 那几爪子来得实在太突然,我没有一点点准备,它就那么出现。吓得我头一扬,嘴一松,大花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顺着坡咕噜咕噜滚下去,留下我在坡上不知所措。 “咯!咯!咯!” 花鸡挥舞着翅膀,像个大扑棱蛾子一样扑了上来。全身的羽毛都立起,原本就富贵的体态,现在更加的蓬松,像个毛球。 我真的很愧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大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愤怒的小鸟,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过还好,我的四肢和躯干还满靠得住的,和脖子一起支着还在神游的大脑窜了出去。 大翅膀扑棱的声音就缀在我的尾巴后面,甩也甩不掉,我只好飞驰在田间小路。 终于等到身后的扇气声消失,气喘吁吁的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隔了半块田,也停下脚步的花鸡。 我远远看着花鸡,花鸡远远也看着我。 就在我与她之间,一阵温柔的风,悄悄拭过田埂边锋芒毕露的野草,野草低首又低首,白鸟平展着翅翼在天上滑来滑去,深深咽下一口清凉爽脆的空气。 我深深低下头,向她展示我眼里满满的愧疚与歉意。她将信将疑,仰着脑袋,缓步踱到我的面前。 “咯——” 她脑袋在狗头面前移来移去,倏忽往前,尖而硬的喙钉在了我的脑门上,然后猛地一蹦,晃着圆润的身子扑棱远了,徒留几根飘扬在风中的狗毛。 --